鬼頭眼珠子轉了轉,看見了俞浩瀚身上的道袍,又看到其他幾個穿著道袍的道士都跟在俞浩瀚身側,僵硬地一動都不敢動。
江辭無漫不經心地對鬼頭說:“你介紹一下這鬼屋。”
鬼頭小聲說:“鬼屋里面拆分成了十間小屋子,這些房間可能都藏著幾只鬼,大家沒有固定具體崗位,可以亂跑,不過我平常喜歡呆在第一間,直接嚇人。”
“一般客人走到走廊中間的時候,會有個鬼故意關燈,然后在走廊上嚇人。”
說完,他努努嘴,指了指墻上的開關,繼續說:“關燈鬼應該是聽見我喊有道士,嚇跑了。”
江辭無哦了聲,沒有在意。
鬼頭說過有符箓出不去,鬼屋里的鬼頂多藏在了某個角落,根本跑不出去。
他繼續往下走,何師弟和李師兄分別站在左右兩側,推開一扇扇門,檢查房間內有沒有陰魂厲鬼。
每一個房間都不大,站在門口便一覽無余,一間間地看下去,沒有發現第二只鬼。
鬼頭繼續說:“走過這條走廊后有個拐角臺階,我朋友喜歡蹲在哪兒嚇人,估計現在也跑了。”
“走過拐角就是酒店的大堂,穿過大堂就是酒店出口,也是鬼屋出口。”
江辭無徑直往前走,走廊盡頭和鬼頭說的一樣,是拐角階梯,沒有鬼在這邊候著,只有淡淡的陰氣停滯在空中。
繼續往前,則出現了一扇鎏金大門,門后應該就是鬼頭所說的酒店大堂。
榮道長走在最前面,他試著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
“推不開。”
江辭無看向鬼頭。
鬼頭愣住了,一臉迷茫:“啊?不應該啊。
”
“我們這是鬼屋又不是密室逃脫,不會鎖門啊。”
江辭無眉梢挑了挑,懶散地說:“可能是你同事鎖的。”
鬼頭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心想,不是可能,是應該。
應該就是其他鬼鎖的。
他猶豫了會兒,提高音量沖著門喊:“朋友們,這些道長是好人,不會隨便傷害咱們鬼的。”
“你們看我現在不還好端端的麼。”
話音落地,門后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雜音,過了會兒,一道尖利的女聲傳來:“無頭鬼你居心叵測!自己被道士抓住還想害我們!”
“你個內奸!把鬼子引進村!”
江辭無:“……”
鬼頭:“……”
鬼頭沉默了會兒,又說:“陳姐,我說是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道士那麼多,總有幾種是不會隨便殺鬼抓鬼的。”
女聲罵道:“對,那是邪門歪道!”
俞浩瀚:“……”
榮道長忍不住說:“你對我們道士有誤解。”
說罷,門后又響起眾多鬼嘰嘰喳喳的談論聲:“兄弟們,再忍一忍,馬上老板就回來放我們出去了。”
“媽的這破班我是一天也上不下去了。”
“我就說不能打工吧嗚嗚嗚死了也不能打工。”
“你們誰看見陳姐了?陳姐怎麼不見了?”
“陳姐說要躲去柜子里——啊啊啊啊啊啊!!!!”
驀地,門后響起了陰魂們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夾雜著東西碰撞摔落的噪音,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
鬼頭急了,隔著門喊道:“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一只鬼理會他。
江辭無微微皺眉,試著推了推門,門后似乎被什麼東西抵住了,很難推開。
榮道長提議道:“一起推吧。”
“我來。”宴朝一掀了掀眼皮,走到門前,抬手推了推。
他的動作姿勢看起來很隨意,手臂的肌肉甚至都沒有繃緊,像是在推一扇虛掩著的門似的,輕而易舉的推開了一條縫隙。
門后響起一陣家具挪動的摩擦噪音。
江辭無看了兩眼身懷巨力的宴朝一,又看向縫隙后。
是沙發,被抵在了門后。
宴朝一又推了推,沙發像是腳下裝了滑輪似的,一下子被推遠了。
門后的陰魂們還在喊:“道士進來了啊啊啊啊啊!!!”
“鬼啊啊!!”
“吃、吃鬼啊!!!”
…………
江辭無往前走了兩步,撩起眼皮,只見十幾只陰魂瑟縮在墻角,你抱著我我壓著他,恨不得找條縫往地下鉆。
最外面的幾只陰魂驚恐地看著右前方,使勁地往陰魂們中間擠。
江辭無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一只不到一米高的小鬼壓在一抹陰魂身上,埋頭啃噬。
小鬼每咬一口陰魂,他身上的陰氣便濃重了一絲,顯然是在啃食陰魂修煉,以至于其他陰魂躲在墻角驚恐不安。
屋內有吃鬼的厲鬼,屋外有一群道士,往哪兒跑都不行。
看見了厲鬼,俞浩瀚皺了皺眉,把懷里的鬼頭扔給榮道長,抽出隨身攜帶的長劍走向厲鬼。
厲鬼察覺到了殺氣,猛地抬頭,嘴里喊著一部分陰魂身體對著俞浩瀚呲牙。
李師兄喊道:“師兄,我來助你。”
見他們倆上了,江辭無連張符紙小人都沒拿出來,靜靜地等在一旁,順便掃了眼腳邊的陰魂們。
陰氣很淡,一個個外表都挺年輕的,最大的看起來也不到二十五歲,難怪那麼容易被騙來打工。
江辭無收回視線,看到榮道長拿出了朱砂,似乎是準備畫陣法。
他好奇地問:“小榮道長,你們全真道的弟子可以畫陣法麼?”
和榮道長認識這麼久,但他從來沒有見過榮道長用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