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外觀不是一模一樣的,小人的手腳邊緣有著些許差別,但整體給人的感覺是一樣的。
何師弟伸手摸了摸兩張紙扎小人,偏頭看向李師兄。
李師兄盯著看了會兒,低聲道:“有很微弱的靈氣流動。”
和符箓畫成后給人的感覺一樣。
何師弟心底更震驚了,低下頭,仔仔細細地看了看符紙小人,又看了看桌邊被剪下的黃裱紙碎料和剪刀。
一樣一樣的檢查過去,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符箓的痕跡。
黃裱紙就是普通的黃裱紙。
剪刀是在普通不過的紅柄剪刀。
剪符紙小人的過程他也看得清清楚楚,連眼睛都沒敢眨一下。
江辭無剪符紙小人全程沒有用任何口訣、手決。
李師兄也很驚訝,但沒有何師弟那麼恍惚。
他思索片刻,遲疑地問:“江道友,你可以用我們帶來的剪刀和黃紙再剪一遍麼?”
“你這種術法,我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十分好奇。”
“如有冒犯,江道友直說就是了。”
江辭無看出他們師兄弟倆是真的好奇,又看了眼一旁的榮道長。
榮道長也眼巴巴地盯著他,眼底盡是期待。
認識這麼久了,榮道長沒有追問過紙扎小人和符紙小人的緣由,江辭無本來以為他是不好奇,現在看來是好奇,但不好意思問。
看在小榮道長的面子上,江辭無想了想,對李師兄說:“你們買了我的剪出來的符紙小人,那就不冒犯。”
李師兄連忙應道:“買,我會買。”
說完,他立馬拿出錢包,遞給江辭無一千現金。
江辭無收了錢,問他要剪刀和黃裱紙。
李師兄從兜里掏出幾張黃裱紙和一把小巧的金色剪刀,顯然是有備而來。
江辭無接過,當著他們的面,又放慢動作,一步一步地剪下去。
等他這一次剪完,何師弟和李師兄又檢查了一遍符紙小人。
心底的疑慮更深了,黃裱紙和剪刀都是他們自己帶來的,剪出來的符紙小人和之前的一樣。
難不成真的如江道友所說,他親手剪出來的就是符紙小人?
李師兄想了會兒,試探地問:“江道友,我們可以自己動手試一下嗎?”
“你們隨意。”江辭無把剪刀還給他們。
何師弟臉上有傷,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擠出一個小榮,用破銅鑼嗓子說:“謝謝。”
見江辭無這麼坦然,不把他們當外人,李師兄有點不好意思了,又說:“江道友,如果你有什麼疑慮問題,只要不涉及清微山不允許外傳的,我們一定知無不言。”
江辭無想了想,好奇地問:“你們全真道不允許結婚,哪兒來的弟子?”
李師兄實話實說:“我們大多數都是孤兒,被師父或者師伯收養長大,還有一部分師兄弟是慕名上山求學的。”
江辭無哦了聲,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看著他們師兄弟三人剪符紙小人。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有人剪出來一個完整的符紙小人。
榮道長的手藝好一些,剪出了半個符字,李師兄和何師弟兩人根本剪不出來。
何師弟咋舌道:“我怎麼覺得剪這個比畫符還難啊。”
榮道長看著自己手里的半個符紙小人,猶豫地湊到江辭無耳邊,小聲問:“江道友,你說我這個算是紙扎小人嗎?”
沒有符字的符紙小人,就是紙扎小人。
江辭無笑了笑,對他說:“你這個是紙人。”
榮道長沉默了,他還是知道紙人和紙扎小人、符紙小人的區別的。
忽地,洗手間的門被推開。
宴朝一走了出來,他手上拿著塊毛巾,身上的衣服沾著些許水漬,手里還提著袋垃圾袋。
榮道長愣了下:“宴道友,你剛才一直在廁所嗎?”
宴朝一嗯了聲,面不改色地說:“洗廁所。”
榮道長:“???”
李師兄:“???”
何師弟:“???”
宴朝一偏了偏頭,看向江辭無:“洗好了,要檢查麼?”
江辭無懶洋洋地說:“不用,麻煩。”
清微山師兄弟三人驚了,居然是江道友讓宴道友洗廁所?
榮道長看著宴朝一舒展開來的眉眼,心想,宴道友和江道友真恩愛啊。
李師兄和何師弟看著宴朝一挺拔的身材和紋身,心想,江道友居然能讓宴道友這種人心甘情愿地去洗廁所,果真深藏不漏啊。
宴朝一沒有和他們多說什麼,抬腳走到江辭無身旁。
榮道長等人又試著剪了好一會兒,直到江辭無的外賣到了,都沒有人能剪出一個完整的符紙小人。
江辭無看著一桌子紙屑,對他們說:“別剪了,先吃。”
“想剪的話,吃完再回你們自己房間慢慢剪。”
三人齊齊點了點頭。
江辭無點的外賣是飯菜,榮道長帶來的夜宵,大概是為了迎合江辭無的口味,點的是粥。
江辭無沒有食欲,懶散地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吃。
何師弟臉上有傷,一吃東西就扯到傷口,只能呲牙咧嘴地吃。
江辭無多看了他幾眼,怎麼看都覺得何師弟臉上帶著點灰,一副倒霉相。
想著,他又看了眼李師兄,李師兄也一樣,給人一種灰撲撲的感覺。
小榮道長則和他們不同,看起來白嫩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