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很多道士換了衣服, 他們倆坐在哪兒還真不好找。
江辭無慢慢地看過去, 終于看到坐在最后排,朝著自己招手的小榮道長。
走到后排,小榮道長低聲說:“江道友,我們來的時候有點晚了,除了后排沒有其他位置了。”
江辭無不介意坐哪兒,最后排還方便摸魚。
他坐下后,隨口問:“小榮道長,三清臨壇的事,你有告訴別人嗎?”
榮道長搖頭:“沒有。”
江辭無挑了挑眉,剛才在三清殿里就他們幾個人,宴朝一不會和陌生人說,不是自己也不是榮道長。
那麼就只剩下房權和他身旁的小徒弟?
江辭無有些疑惑,臨壇的事傳出去對他沒什麼壞處,房權為什麼要那樣做?
還是說當時有別人路過看到了?
正想著,宣講廳內突然安靜了。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看見祝會長走了進來。
在場的大多數道長似乎都很敬佩祝會長,眼神直直地盯著她,等到祝會長走到電腦前,對眾人打了聲招呼,安靜的廳內才響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所有人都朝著祝會長作拱手禮。
江辭無好奇地問:“祝會長很厲害嗎?”
宴朝一正要開口,坐在江辭無前面的黃袍道長突然轉身,神情激動地說:“你居然不了解祝會長?!”
說完,黃袍道長才看見江辭無等人年輕的臉龐,感慨道:“你們年紀還小,不清楚也很正常。”
“祝會長當初可是剿除圣蠱教的大功臣啊!三十年前,祝會長還是個剛成年的小姑娘呢,她當時用的符箓,一張就劈死了無數蠱蟲。”
說著,黃袍道長身旁的年輕道士也開口:“何止,聽說祝會長當年還抓到了圣蠱教的圣女呢,和她殊死搏斗了兩天兩夜。
”
“對對對,一戰成名啊!”
“說起來當初還不止祝會長一個年輕人,還有另一個不知道何門何派的道士……”
“你是說那個一劍刺死圣蠱教教主的道士?我聽我師父說那是個吊兒郎當,沒有正形的男人。”
…………
兩人說著說著就開始聊起了天。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看向臺上的祝會長。
她正在講如何畫符:“一點靈光即是符,世人枉費墨和朱,先天符需要運力一筆畫成。”
說完,祝會長拿起手邊的符紙和筆。
她五官長相溫和,說話時的語調也是溫溫柔柔的,提筆畫符后,神態就變了,眼神銳利,舉手投足間有一種利落颯爽的魅力。
眨眼間的功夫,一張五雷符就畫成了。
祝會長著重強調了一下如何運氣畫符,接著便讓小道士分發符紙和筆,讓在場所有人練畫。
江辭無歪著腦袋,看了看左邊一動不動的宴朝一,又看向右側的榮道長畫符。
榮道長感受到了他的視線,指尖一顫,畫歪了,符廢了。
他紅著臉,小聲說:“江道友,你不畫嗎?”
“不畫,”江辭無往后一靠,倚著靠背坦然地說,“畫不出來。”
榮道長愣了下,有些茫然:“什麼?”
江辭無提筆畫符,當著他面演示了一遍什麼叫做畫不出來。
明明也是一筆畫成的符箓,符文沒有任何瑕疵,畫的時候旁人也能隱隱感受到靈氣流動,畫成后卻是張廢符。
“為什麼會這樣?”榮道長睜大眼睛,伸手摸了摸符箓,小聲問,“會不會是符紙和朱砂有問題啊?”
反正他覺得不會是江道友的問題。
江辭無:“宴朝一說是因為沒有信仰。
”
榮道長愣了下,驚道:“江道友你不信道嗎?”
江辭無:“不信。”
他頓了頓,又說:“如果要信的話,我選擇信財神。”
榮道長:“……”
宴朝一:“……”
談話間,祝會長走到了最后排,笑著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江辭無懶懶地搖頭,隨口說,“小榮道長有嗎?”
“沒有,”榮道長紅著臉,小聲說,“祝會長講的非常淺顯易懂。”
“那就好。”祝會長笑了笑,瞥見江辭無手邊的符紙后,腳步頓了頓。
符文流暢,顯然是一氣呵成的,怎麼附著的靈氣微弱到是張廢符?
念頭一閃而過,她抬腳往前走。
…………
這場關于符箓和陣法的宣講會,足足將了一下午,直到天色昏暗,祝會長的嗓子都有些啞了,才結束。
江辭無等人剛走出宣講廳,就被陸觀主喊住,帶著他們幾人穿過庭院,走了很長一段路,走進一間隱蔽的房間。
屋內坐著四個人,一個是祝會長,另外三個都是有點年紀的老道士,江辭無以前沒有見過他們。
江辭無一進門,就看到其中一個看起來比陸觀主還大幾歲的道長慈祥地說:“這位就是江道友的孫子麼。”
“長得比江道友年輕的時候俊多了。”
“你們江家真是人才輩出啊,年紀輕輕就受到三清尊神的青睞。”
接著,另一個四十多歲的道長笑道:“看到小江道友風華正茂的模樣,我也想起了他,在玄學大比一舉成名,還鏟除了圣蠱教教主。”
江辭無下午的時候聽前排的道士提過兩句,好奇地問:“那也是我爺爺?”
陸觀主哈哈一笑:“不是,當年江道友已經有些年紀了,鏟除圣蠱教教主的是個年輕有為的道友,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