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宴朝一問。
江辭無報了宿舍的具體地址。
“我現在過來。”宴朝一說完便掛了電話。
江辭無收起手機,聽見張文耀小心翼翼地問:“江老板,你在和誰打電話啊?”
江辭無隨口說:“特別顧問。”
“他馬上過來。”
張文耀愣了下,他不清楚特別顧問是做什麼的,但這名號聽起來挺厲害的,連忙說:“這個獨腳五通很厲害嗎?你還要喊人。”
江辭無不確定它的實力,想了想,對張文耀說:“它是有點變異。”
張文耀更害怕了:“變得更厲害了?”
江辭無瞥了他一眼,隨口安慰道:“別怕,大不了就死了。”
“死后變成鬼,接著和它打。”
張文耀:“……”
周狗:“……”
江辭無低頭翻了翻裝有各種神佛擺件的紙箱子,翻出一小包朱砂和元寶香火。
他拿出朱砂,在墻上畫了鎖魂陣,把獨腳五通的紙人放回神龕,接著把元寶香火扔給張文耀和周狗。
“你們倆之前怎麼拜的,在拜一遍我看看。”
張文耀和周狗對視一眼,磨磨蹭蹭地往前走,走到桌前:“江老板,你別走開啊,我們倆害怕。”
江辭無嗯了聲,拉開椅子,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倆點燃香,插到香爐上,雙手合十,飛快地拜了拜。
隨著兩人拜拜的動作,香火的灰煙裊裊升起,不是徑直上升,而是緩慢地飄向神龕內的紙人。
香煙被吸收了,慢慢變淡,縈繞在紙人周圍的陰氣越來越濃。
張文耀完全沒有注意到煙的變化,拜了數拜后,想問江辭無好了沒有,一抬頭,只見紙人的眼珠子轉了轉,嘴角似乎都咧得更開了。
“啊啊啊啊!!!!”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順手拉了把周狗。
周狗這下也看到了紙人的變化,嚇得尖叫:“啊啊啊啊!!”
寢室的隔音效果很差,兩人的尖叫聲振聾發聵、驚天動地。
江辭無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周圍的寢室也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哦!”
“啊啊啊啊誒!”
“哦哦哦哦哦哦!”
“叫你媽呢叫!煞筆啊啊啊!”
江辭無:“……”
張文耀和周狗完全沒有在意他們引起的騷亂,連滾帶爬地跑到江辭無背后:“江、江老板……”
江辭無看著桌上的神龕,陰氣越來越重,紙人的神情也變得越來越生動鮮活,仿佛要活過來似的。
三人的注意力都在神龕上,沒有人看到他們背后的影子開始變了。
張牙舞爪的陰影越來越大,逼向最近的張文耀。
張文耀還盯著神龕,忽地,后頸多了抹涼意。
他忍不住打了激靈,結結巴巴地說:“江老板你的手好涼啊。”
江辭無:“我沒碰你。”
話音落地,他猛地轉身,只見墻上的影子化為了實體,一只干枯瘦巴的黑手掐著張文耀的脖子。
張文耀沒法扭頭,他身旁的周狗看得一清二楚,再次尖叫:“鬼、鬼啊啊啊啊!!”
還沒叫完,周圍寢室也開始叫了。
“哎呦,鬼啊啊啊啊!”
“有膽小鬼啊啊啊啊!”
“有色鬼啊啊啊啊啊!”
叫喊聲接二連三地響起,黑手的動作都頓了頓。
江辭無一把抓住黑手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把它從影子里拉了出來。
它大約只有一米五高,長得和照片上一模一樣,青面獠牙,兩只眼珠子高高凸出,死死地盯著江辭無。
它咧了咧嘴,露出一嘴尖利的鯊魚齒,猛地咬向江辭無面門。
江辭無的動作比他更快,在它咬過來的剎那,抬手對著它的鼻子就是一拳。
獨腳五通被打的往后傾倒,踉蹌了一步,跌倒在地上。
江辭無一腳踩在它胸口上,俯下身對著他的臉又是邦邦兩拳。
獨腳五通青色的臉被揍得更青了,鼻青臉腫地看著江辭無,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還是沒有辦法從江辭無腳下離開。
江辭無揍了會兒它的臉,開始認真打量這只獨腳五通。
外表是類似山魈的模樣,但身體和普通的厲鬼沒什麼差別,渾身上下都縈繞著濃重的陰煞之氣,或許是因為被人拜過,它身上還有股極淡的香火氣息。
江辭無垂下眸子,抬手掰斷了獨腳五通的一只胳膊。
獨腳五通:“啊啊啊啊!!!”
“張文耀你們寢室是真他媽能喊啊!”
張文耀欲哭無淚,喊道:“不是我們叫的!”
“鬼叫的!”
張文耀:“就是鬼叫的!”
江辭無瞥了眼突然硬氣起來的張文耀和周狗,仔細打量獨腳五通斷手的部位。
內里也是陰氣。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沒有發現它身上有特殊印記或者特殊物品。
江辭無以前沒見過真正的獨腳五通,不確定這只到底變異到什麼程度。
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打包帶走。
他微抬下頜,對張文耀說:“把桌上的飲料瓶給我。”
張文耀連忙遞給他。
江辭無寧開瓶蓋,抓著獨腳五通稀疏的頭發,把它拎了起來,粗暴地往飲料瓶里塞。
張文耀和周狗兩人看呆了,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一米五高的鬼怪塞進了只有十五厘米的飲料瓶里。
過了好一會兒,張文耀才恍恍惚惚地說:“江、江老板,這是什麼?”
江辭無蓋上瓶蓋,隨口說:“封印。”
張文耀更恍惚了,看著飲料瓶喃喃道:“真是樸實無華,返璞歸真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