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男生宿舍嘰嘰喳喳,鬼哭狼嚎,格外熱鬧。
走上四樓,只見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站在樓梯口,他眼下的黑眼圈比眼睛還大,眼底盡是紅血絲,看起來比張文耀的情況還嚴重。
看見張文耀后,他趕忙上前迎接:“張哥,你終于來了。”
張文耀介紹:“他就是和我一起搞玄學的室友,外號周狗,另外兩個室友回家了,都不在。”
周狗朝著江辭無點了點頭,喊道:“江老板。”
他在十幾分鐘前就和張文耀在微信上聯系過了,大概了解了邪神的事情。
張文耀:“你站在這兒干嘛?”
“我還能去哪兒?”周狗苦著張臉說,“老三老四回家了,寢室就我一個人。”
“你不是說寢室鬧鬼麼,我哪敢進去,要不是其他寢室有人在,我連四樓都不敢待。”
周狗一邊說一邊躲到江辭無背后,壓低聲音說:“江老板,江大師,有沒有護身符什麼的?我害怕。”
江辭無遞給他們幾張隨身攜帶的紙扎小人。
張文耀接過看了眼,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見過。
當務之急是解決獨腳五通,他沒有多想,也沒用多問,領著江辭無快步走向412。
一打開412的門,江辭無就看到濃重強烈的陰氣,縈繞在寢室的角角落落,右前方的一個座位陰氣最重。
江辭無挑了挑眉:“這種地方你們也能住得下去?”
周狗攥緊手里的紙扎小人,小聲說:“是有覺得不舒服,我還以為是前幾天通宵通多了。”
“江老板,咱們要做什麼啊?”張文耀問。
江辭無:“你們在哪兒拜的那東西?”
“在我桌子上拜的,平常東西都收起來的,”周狗指了指右前方的座位,不敢隨便靠近,又對江辭無說,“江老板,東西就在桌底下。
”
江辭無瞥了他一眼,抬腳往前走,從桌下拿出一個箱子。
打開箱子一看,他挑了挑眉,忍不住說:“同學,牛啊。”
箱子里裝著一個二三十厘米的木質神龕,神龕底座、香爐擺放在一旁,還有各種觀音、佛祖、耶穌等等的小擺件。
江辭無笑道:“一個神龕供奉那麼多神仙?”
張文耀和周狗同時點頭。
周狗:“循環利用,保護環境。”
張文耀:“條件不好,將就將就。”
江辭無笑了聲,拿出神龕,放到桌上。
頭頂的燈光落在神龕上,照亮了神龕內部,里面站立著一個紙人,不是單薄的一張紙,而是立體的、折疊過的獨腳五通。
它青黑色的臉朝外,陰沉沉的眼睛反射著燈光,嘴巴的部分有折疊的痕跡,乍一看像是在笑似的,令人頭皮發麻。
看到這個紙人,周狗臉色唰地白了。
他揪緊張文耀的衣服,咽了咽口水,結結巴巴地說:“江、江老板,我、我沒把那東西放進神龕里。”
第78章
“張哥, 是不是你干的?”周狗問。
張文耀白著臉搖搖頭:“我也沒放啊,期中考完我就去搞唯物主義了。”
周狗咽了咽口水,低聲說:“我記得咱們拜的最后一個神仙是耶穌啊。”
“是啊, 然后就都收起來了,”張文耀補充了一句, 看向江辭無, 緊張地問,“江老板, 這是怎麼回事啊?”
江辭無平靜地說:“既然不是你們倆干的,那就是他自己跑進去的。”
周狗的臉色更差了, 拉著張文耀退到門口:“所、所以說, 這個鬼就附在紙人上?”
江辭無垂下眸子, 看著神龕里的獨腳五通紙人,雖然縈繞著濃重的陰氣,但仍然只是一個紙人。
他伸手拿出紙人, 表面涼颼颼的,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沒有看到任何符文的痕跡。
這看起來就是一張普通的彩印A4紙, 外表是彩圖, 內里是白紙。
江辭無偏頭問張文耀:“這個紙人是從帖子的樓主那兒買的嗎?”
張文耀搖頭:“不是,是周狗做的。”
周狗點點頭,立馬說:“是我自己打印出來后折的, 一張紙不太好塞進去。”
“我還惦記著以后也要用,索性折個紙人,放進去拿出來也方便點。”
江辭無挑了挑眉, 追問道:“在哪里打印的?”
周狗又指指張文耀:“他出租屋的打印機, 自己買的A4紙。”
“江老板, 怎麼了嗎?”
江辭無有些詫異了,對他們說:“獨腳五通是山魈屬鬼怪類,依附在具體的媒介上。”
“但這紙人完全是你們倆自己做出來的,和發帖的人無關。”
他頓了頓,遲疑地說:“嚴格說起來的話,紙人算是它的一個臨時附身媒介。”
“它需要的時候,就能附身到紙人上。”
張文耀似懂非懂
江辭無拿出手機,拍了獨腳五通紙人和神龕的照片,發給宴朝一。
剛打了一個字,宴朝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辭無簡要地說了一下獨腳五通的情況,問道:“這個紙人是怎麼回事?”
宴朝一吐出兩個字:“塑像。”
江辭無微微瞇起眼睛,塑像是為神佛塑身,分很多類型,泥塑、銅制、木制、陶瓷玉石金身等等。
但從來沒有用紙人塑像的。
況且從張文耀和周狗的情況看來,紙人塑像是成功了的。
宴朝一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開口提醒:“獨腳五通喜淫喜財,不負責考試成績。
”
江辭無聽懂了,這已經不是正常的獨腳五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