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無拿出手機看了眼,或許是因為陸達死了,沒有信號的手機終于勉強有了一格信號。
他撥通夜游巡使的電話,簡單粗暴地報出地點,接著說:“陸達死了,來勾魂。”
“還有不少厲鬼,你可以多喊幾只陰差過來。”
“好好好。”夜游巡使應了聲,掛掉電話。
沒過幾分鐘,江辭無就看到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出現。
兩只鬼并肩前行,衣服和帽子是同款,只有顏色的差別。
“日游,那些厲鬼交給你了。”夜游巡使沒有和江辭無打招呼,而是板著臉讓日游巡使先去勾厲鬼的魂。
日游巡侍看了眼地上陸達的尸體,應了聲,飄向角落里的眾多厲鬼。
“這個人居然把陰差都喊過來了,有點本事。”
“你說是去地府好點,還是被他虐尸好點?”
“醒醒,你都死了幾十年了,哪來的虐尸。”
“你可別說話了,再嗶嗶人家到時候讓陰差大人先在地府虐你一遍,接著把你送到他手上。”
聽到他們的談論,日游巡使忍不住看了眼江辭無,雖然他身上被濺了不少血,但那張蒼白病弱的臉太過于矚目,正常人在第一眼看到并不會覺得他是施暴者。
日游巡使拿出勾魂鏈,勾了一只厲鬼,問道:“他剛才做了什麼?”
厲鬼的命都在他手里,不敢不說,乖乖地說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江辭無沒有注意日游巡使在做什麼,而是踩著陸達的尸體,問夜游巡使:“他這是什麼情況?”
夜游巡使用勾魂鏈勾了勾陸達的魂魄,勾出一個模模糊糊的魂魄。
陰氣寡淡,面容模糊,如果江辭無沒有親自守著陸達的尸體,肯定會懷疑這不是陸達的魂魄。
夜游巡使打量了會兒,遲疑地說:“這個魂魄不全。”
江辭無抬手,對著陸達模糊的臉拍了一巴掌。
陸達的魂魄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
根本問不出什麼東西來。
江辭無抿了抿唇,心想,陸達背后的組織做的保密措施還挺到位,活著的時候互相不認識,死了連魂魄都不放過。
夜游巡使小聲問:“江老板,日游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有他在,這個魂魄我必須帶到底下去。”
江辭無嗯了一聲:“我本來也沒打算留著他。”
夜游巡使點點頭。
江辭無對他說:“你先把他帶下去,有什麼別的情況再告訴我就行了。”
夜游巡使點頭,又問:“那我等會兒要再來這兒麼?”
“不用了,”江辭無瞥了眼把眾多厲鬼串成串的日游巡使,“直接回店里就行了。”
夜游巡使:“好。”
等夜游巡使和日游巡使帶著眾多厲鬼離開斗母元君廟了,釋艮陣的陣法還沒有解決。
“陸師兄,這里是陣眼。”
“陣眼溢出來的陰氣源源不絕,必須先將陣眼溢出的陰氣暫時堵住,才能破陣。”
“我帶了幾張鎮宅符。”
“先試試。”
…………
江辭無遠遠地看了眼,鎮宅符放到陣眼不過一秒,符箓上的朱砂顏色就淡到近乎于無。
陸觀主神情凝重:“這釋艮陣汲取的陰氣是這座山脈的。”
“普通符箓撐不了多久。”
江辭無看了眼陣法里的榮道長和張合,榮道長情況還好,但張合臉色越來越白,即使手里拿著符箓,也驅散不了周身的陰氣。
再這樣下去,張合也撐不了多久。
江辭無收回視線,徑直走向門口。
陸觀主余光瞥見他的動作,連忙說:“小江道友,陣法還沒有破,你別靠近陣法。”
江辭無應了聲,大步走進陣法。
陸觀主皺眉:“小江道友,你——”
他話還沒有說話,江辭無又邁過了廟門,走出了陣法。
陸觀主沉默了。
江辭無走到他面前,一腳踩在陣眼上:“快破陣。”
陸觀主還沒有說話,站在他身邊的長胡子道士厲聲道:“江道友,這不是胡鬧的地方!”
“快讓開,再拖延下去,傲天和另外一位先生性命堪憂。”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輕扯唇角:“知道不是胡鬧的時候,還不趕緊破陣?”
長胡子道士皺了皺眉,一臉不可理喻:“你站在陣眼上,讓我們如何堵住陰氣!”
“外行人終究是外行人。”
江辭無嗤笑了聲:“你內行,怎麼連我在干什麼都看不出來?”
“年紀一大把了,道術不行,嘴巴倒挺能嗶嗶的,修煉了多少年嘴上功夫?”
長胡子道士被他懟得臉色變了變,氣急敗壞地說:“耽誤了性命,因果都會落在你頭上。”
江辭無:“放心,天道可沒你這麼不長眼。”
長胡子道士還要說話,被陸觀主攔住,呵斥道:“房師弟,你再仔細看看小江道友在做什麼。”
長胡子道士低頭一看,臉色忽青忽白,他難以置信:“你、這……你怎麼可能堵住。”
江辭無似笑非笑地說:“探究原因比救他們的命重要?”
“我說你該不會不想救人所以在故意拖延時間吧。”
“你是陸達的同伙麼?”
長胡子道士面色漲紅:“我當然不是!怎麼會和那種歪門邪道為伍!”
江辭無點頭:“也是,你這種不長眼的,陸達也瞧不上你。”
長胡子道士怒極:“你——”
陸觀主連忙打斷兩人的爭吵:“先破陣救人。”
說完,他急匆匆地走到陣法前,抽出一把鑲嵌著數枚銅錢的劍,掐訣念咒,疏散陣法內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