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道長盯著瓶子看了會兒,見鬼嬰只能在瓶內動,無法穿過瓶子逃出去,更震驚了。
???
居然真的能裝鬼?
他剛才看得清清楚楚,這礦泉水瓶就是直接從茶幾上拿的,不是江辭無自己帶來的東西。
榮道長恍恍惚惚地問:“江道友,這又是什麼術法?”
江辭無眨了下眼,對他說:“不是術法。”
榮道長疑惑:“那是什麼?”
江辭無淡定地說:“是天生的。”
榮道長:“???”
江辭無:“我體質特殊。”
榮道長張了張嘴,想要繼續問,轉念一想,體質特殊也不能特殊成這樣吧?
江道友可能是不想說,所以找了個理由搪塞。
和剛才的拳頭打鬼差不多?
師叔說的對,高人大隱隱于市啊!
想到這里,榮道長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江辭無瞥了他們一眼,見榮道長和楊媽媽都沒什麼問題了,轉身往外走:“走了。”
宴朝一跟在他身后,從出門到等電梯、進電梯期間,注意力全在礦泉水瓶上。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
從瓶蓋到瓶底都是正常普通的塑料瓶,江辭無沒有用紙扎小人之類的奇怪東西,也沒有念咒施術。
江辭無只是單純的拿著這個瓶子而已。
宴朝一抿了抿唇,垂眸看著礦泉水瓶,視線不由自主地從瓶鬼嬰,慢慢上移到了江辭無的手指。
他的手指直而白,修長纖細,毫無瑕疵,像是品質極佳的羊脂玉,白皙的指尖搭在漆黑的瓶子上,襯得他的手仿佛加了層釉光,愈發好看。
“好看麼?”江辭無問。
宴朝一眼睫一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而問道:“為什麼這個瓶子能裝鬼嬰?”
江辭無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說:“你剛才沒聽見麼,我體質特殊。”
宴朝一沉默片刻,開口問:“那不是糊弄榮道長的嗎?”
江辭無眨了下眼,一臉無辜地說:“我可沒說過啊。”
“你自己想糊弄小榮道長,可別賴我頭上。”
宴朝一:“……”
江辭無繼續說:“我江辭無一向真誠待人,開誠布公,說是體質特殊,就是體質特殊。”
宴朝一沉默地看著他。
江辭無眉梢微挑:“你不信?”
他輕笑了聲,把礦泉水瓶扔給宴朝一。
宴朝一抬手接住瓶子,低頭繼續仔細打量。
盯著看了會兒,他抬手擰開瓶蓋,往里看了眼,也沒有任何使用過術法符箓的痕跡。
正想著,瓶子內的鬼嬰突然躁動起來。
他蠕動的速度加快,在瓶內瘋狂旋轉翻滾,眨眼間的功夫,一只小黑手穿過了瓶壁,出現在了空中。
鬼嬰要跑出來了。
宴朝一皺了皺眉,試著握緊礦泉水瓶,沒有任何變化。
他思索片刻,把礦泉水瓶扔還給江辭無。
江辭無接住瓶子的剎那,鬼嬰的胳膊瞬間縮了回去,又被困在了瓶內。
江辭無隨口問:“看出來了麼?”
宴朝一半闔著眸子,嗯了一聲:“你的確體質特殊。”
與其說是礦泉水瓶困住了鬼嬰,不如說是江辭無困住了鬼嬰。
江辭無先天身體沒有陰氣沒有陽氣,介乎陰陽兩界之間,可以說是不人不鬼、半人半鬼,因此能輕而易舉用分身揍鬼。
宴朝一對江辭無能揍鬼的事情并不意外,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塑料瓶子不會影響江辭無的體質。
他遲疑了會兒,還是問出了疑惑:“塑料不會影響你的體質,其他媒介會麼?”
如果任何媒介影響不了江辭無的體質,那他的能力就超乎想象了。
任何東西落到江辭無手上,都是對付鬼怪的利器。
“叮咚——”電梯到一樓了。
江辭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抬腳走出電梯,偏過頭看他,慢悠悠地說:“宴朝一,你小心點。”
宴朝一走出電梯,定睛看他:“小心什麼?”
江辭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好奇是喜歡一個人的開始。”
宴朝一腳步猛地頓住。
他看著江辭無瘦削的背影,反復思考他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沉思良久,宴朝一得出了結論。
江辭無應該是以為自己喜歡他吧。
是什麼讓他有了這種誤解?
宴朝一想了會兒,覺得自己最近的確是有些過于關注江辭無了。
想到這里,宴朝一大步往外走,找尋江辭無的身影。
他走到小區門口,只見江辭無坐在出租車后排,朝著他招手:“快點。”
江辭無側身坐著,懶懶地掀起眼皮,打量宴朝一身后的小區。
和上次到南安小區殺鬼面的時候相比,小區角角落落的陰氣少了許多,不過仍然有厲鬼出沒的痕跡。
他又看了看小區外圍,幾乎沒什麼陰氣。
不能確定是本身就沒有陰氣,還是因為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分散走了陰氣。
宴朝一上車后,出租車司機問道:“就兩個人嗎?”
江辭無點了點頭,指尖輕點著腿上的礦泉水瓶。
出租車司機瞥見了空礦泉水瓶,啟動車輛,笑道:“你瓶子放車上就行了,等會兒我幫你扔。”
江辭無笑了笑:“那可不行,這是我特地撿來的垃圾,不能扔。”
鬼嬰:“……”
宴朝一:“……”
出租車司機哈哈一笑,對他說:“行,等會兒下車的時候可別忘了把垃圾帶走。”
江辭無點點頭:“這種垃圾是要分類的,得呆在他應該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