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榮道長就占據了上風。
鬼嬰見這道士如此難纏,緩緩咧開嘴巴,厲聲尖叫:“啊————”
嬰兒惱人的高分貝叫聲差點震破人的耳膜。
榮道長都被叫喊的動作一頓。
鬼嬰抓住時機,從天花板一角縱身躍下。
他沒有攻向榮道長,而是沖向了屋內看起來最好對付的人——楊媽媽。
楊媽媽驚恐地睜大眼睛,腦子是反應過來鬼朝著自己來了,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怔怔地坐在椅子上。
榮道長連忙喊道:“江道友!小心!”
鬼嬰咧著嘴,嘴角蔓延到了耳邊,他張大嘴巴,露出一口鋒利的尖牙,朝著楊媽媽的面門咬去,正眼都沒有瞧一瞧坐在楊媽媽身邊的人。
江辭無看他完完全全忽略了自己,輕笑了聲。
在他要碰到楊媽媽的前一秒,抬手一把抓住鬼嬰的后頸。
鬼嬰身體一僵,猛地抬頭,對上了江辭無似笑非笑的臉。
他吸了吸鼻子,沒有嗅到一絲陽氣和陰氣。
鬼嬰張開嘴,朝著江辭無呲尖牙,再次尖叫:“啊啊————”
楊媽媽和榮道長被這叫聲喊得臉色發白。
江辭無對此毫無感覺,冷冷地一笑,抬手對著鬼嬰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鬼嬰的聲波攻擊。
不止榮道長和楊媽媽愣住了,就連鬼嬰都愣住了,大眼睛呆愣愣地看著江辭無。
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打他巴掌。
榮道長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連忙走上前是,對江辭無:“江道友,拿劍。”
江辭無瞥了眼他的桃木劍,有些疑惑:“拿劍做什麼?”
榮道長愣了下:“你不準備對付這鬼嬰麼?”
江辭無:“當然要打。”
榮道長遞過去劍,瞥見楊媽媽掌心的黃紙一角后,遞劍的動作一頓,恍然道:“是我疏忽了,江道友你是不是準備用符箓?”
江辭無搖頭:“我也不用符箓。”
這下輪到榮道長疑惑了,江道友沒有帶法器,又不準備用符箓,還能用什麼?
想著,他扭頭看向宴朝一。
宴朝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冷淡,置身之外,仿佛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他就是來看戲的。
榮道長重點看了看他有沒有帶法器。
一目了然,宴朝一也沒有帶。
他忍不住問江辭無:“江道友,你準備如何對付這只鬼嬰?”
鬼嬰見他們聊著天,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張大嘴巴,朝著江辭無的手就要咬下去。
在要咬到的前一秒,江辭無抬起右手對著他的臉就是邦邦兩拳。
力度極重,鬼嬰肉乎乎的臉被打得扭曲了。
江辭無冷笑一聲,對榮道長說:“就準備這樣對付。”
說完,朝著鬼嬰另一邊的臉也來了兩拳。
鬼嬰張了張嘴,尖利的牙齒掉了一地。
榮道長:“???”
鬼嬰:“???”
榮道長恍恍惚惚地看著這一幕:“江、江道友,這是什麼術法?”
江辭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拳頭。”
榮道長:“???”
拳頭算是什麼術法?!
對上他迷茫的眼神,江辭無想了想,換了種方式繼續說:“直拳?”
“算是普通攻擊?”
榮道長:“???”
宴朝一:“……”
榮道長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江辭無的意思是,他就是單純靠肉身攻擊厲鬼。
可是正常人根本無法用肉體攻擊陰魂,因此才需要借助符箓、桃木劍等等外物。
他迷茫地看著江辭無,想要問江辭無是修了什麼特別的術法麼。
第一個字還沒來及的問出來,被江辭無抓住命運的后頸的鬼嬰突然哇哇大哭起來。
鬼嬰這會兒也明白面前這個沒有存在感的男人比道士還要厲害。
他跑又跑不了,打也打不過,只好收斂的身上的陰氣,露出青白的小臉,像個真正的嬰兒一樣哭泣,企圖得到江辭無的憐憫。
江辭無低頭看著他,嗤笑道:“你再哭一聲,我讓你永遠也哭不出來。”
鬼嬰嚇得打了個哭嗝,哭聲漸漸變低。
榮道長回過神,連忙對江辭無說:“江道友,不如開始超度他吧。”
江辭無眨了下眼:“你準備怎麼超度?”
榮道長微微一怔,心想超度還能怎麼超度?
難道江道友是在考驗自己麼。
他想了想,對江辭無說:“只有一只厲鬼,不操辦法事也可直接超度,因此只要用往生神咒或者太乙真君咒即可。”
“消除他的陰煞之氣,送往冥界。”
江辭無聽懂了他的重點——送往冥界。
“先等等。”
榮道長疑惑地看他:“怎麼了?”
江辭無問道:“你這次來抓鬼是收錢的吧?”
榮道長點頭。
江辭無對他說:“干我們這行的,顧客至上。”
榮道長茫然地看著他。
“不能全憑自己心意,要尊重顧客的意見,”江辭無說完,偏頭問楊媽媽,“楊太太,你想怎麼處置這個厲鬼?”
楊媽媽現在還有些恍惚,她坐在椅子上,雙手扶著桌子,看著鬼嬰青青胖胖的臉,問道:“為什麼要對付我女兒?”
鬼嬰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咿咿呀呀地說話。
楊媽媽聽不懂,茫然地問江辭無:“江老板,他、他在說什麼話?”
江辭無:“他在說鬼話。”
楊媽媽:“……”
榮道長:“……”
宴朝一:“……”
榮道長沉默片刻,替楊媽媽解釋:“江道友,我想楊太太的意思是這鬼嬰剛才回答了她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