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榮道長的話,江辭無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笑看著榮道長。
只要他不說話,他就沒有騙人。
榮道長拿出手機,僵硬生澀地用人臉識別解鎖,對江辭無說:“江道友,我們加個微信吧。”
“好。”江辭無看他在劃了半天,才在屏幕上找到微信,隨口問,“你們道觀不能經常玩手機嗎?”
榮道長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靈安觀可以,清微山上平常是不允許的。”
說完,他又加了宴朝一的微信。
很快,楊爸爸楊媽媽兩人端著水果茶水走出廚房。
楊爸爸抱歉地說:“不好意思,這里是我女兒住的地方,我不太熟悉,找茶葉費了點時間。”
他把茶杯放到幾人手邊,坐到椅子上,緩緩開口:“準確的說,這里是我女兒和她未婚夫住的房子,他們倆今年開始就在這里同居,這房子里之所以裝飾成這樣,也是因為……哎……”
說道結婚,楊爸爸忍不住嘆了口氣。
榮道長開口道:“楊先生,我知道的。”
“以樂景襯哀情。”
楊爸爸一臉茫然,第二句話雖然聽起來有點耳熟,但他沒有多想,還以為是什麼道教術語。
他沉默了會兒,附和榮道長的話:“榮道長說的有理。”
宴朝一:“……”
江辭無也沒沒料到他瞎說的話居然到到現在都沒被拆穿。
他笑瞇瞇地看著榮道長和楊爸爸雞同鴨講,心情很好的喝了口茶。
楊爸爸繼續說:“娉娉和張章,也就是我女兒和她未婚夫,在半個月前出的車禍。”
“出車禍前他們倆一直安安分分的工作,沒有外地,每天兩點一線,因為既要忙工作又要忙結婚的瑣事,我老婆時不時地會來這里給他們做飯。
”
說著,他扭頭看向楊媽媽,問道:“你來的時候,有發生過什麼事嗎?”
楊媽媽想了會兒,遲疑地說:“我給他們煮飯打掃完衛生就走了,好像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江辭無:“你女兒女婿去世之前的狀態怎麼樣?”
楊媽媽搖頭:“不太好,看起來很累。”
“現在年輕人工作本來就,就、那個叫什麼來著,對了,卷。”
她嘆氣道:“我女兒稍微好一點,每天加班到七八點,張章他經常加班到晚上十一二點,而且結婚的瑣事又很多,他們那一段時間黑眼圈很重。”
江辭無:“他們有談起過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嗎?”
“有一次,”楊媽媽點了點頭,對他們說,“娉娉和我提過一次,是在一個月前吧,說在家里看見了嬰兒,問我會不會是她之前不小心流產掉的孩子。”
“她半年前懷過孕,當時不知道懷孕的事情,就出去玩了,結果不小心流產了。”
“自從我女兒去世后,我每天晚上都夢見這件事,夢見我娉娉在地府,說她不是車禍死的,是被鬼害死的。”
“張章開車很穩的,車速也不快,怎麼就無緣無故撞到花壇上了……”
江辭無點頭:“的確不是單純的車禍。”
楊媽媽愣了會兒,猛地抬頭看他:“江老板,你、你的意思是他們真的是被那個孩子害死的麼?”
“不確定,”江辭無搖頭,對她說,“這里沒有鬼。”
楊媽媽連忙說:“要不要再仔細地瞧一瞧這房子?”
“這是三室一廳,說不準鬼就藏在那個犄角旮旯里。”
她站起來快步走到一個房間前,打開房門:“這里是主臥,我女兒平常就睡這里。”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抬眼看過去,目光微微一頓。
主臥里沒有鬼,但梳妝臺上有一抹很淡的陰氣。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向主臥。
見狀,楊媽媽連忙問:“江老板,你看到什麼了嗎?”
江辭無走進主臥,走到梳妝臺邊上,從眾多首飾中翻出一串縈繞著陰氣的金手鐲。
是普通的素圈純金手鐲,沒有復雜繁瑣的花紋,手鐲上只墜著一顆金色的小圓球。
江辭無晃了晃,聽到小圓球里傳來極其輕微的沙沙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里面。
他問楊媽媽:“這東西哪兒來的?”
楊媽媽連忙說:“這是結婚的五金之一,是張章,也就是我女兒的未婚夫買的,他說特地找大師開過光。”
“這手鏈我女兒很喜歡的,經常帶。”
聽到大師兩個字,江辭無挑了挑眉:“大師叫什麼?”
楊媽媽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江辭無:“有大師的聯系方式麼?”
楊媽媽繼續搖頭:“沒有。”
忽地,她動作一頓,意識到不可能無緣無故問起手鐲。
楊媽媽連忙問:“江老板,你的意思是手鐲有問題麼?”
江辭無嗯了一聲。
聽到這話,榮道長快步走近,低頭仔細檢查了一下金手鐲,遲疑地說:“好像是有點問題。”
“上面似乎有點陰氣。”
江辭無試著拽住手鐲,將金球墜飾扯下來,用力地拔了拔,松動了一些,但還是拔不出來。
他轉身扔給宴朝一:“能拔出來麼?”
宴朝一接住手鐲,瞥了眼正在找工具的楊爸爸。
他不做這件事的,只會讓時間拖延的更久。
權衡利弊,宴朝一抬手拔出金球,將墜飾和手鐲放到梳妝臺上。
江辭無看了眼金球內部,是空心的,里面裝這點東西。
他直接把里面的東西直接倒到桌面上。
一小灘白色的粉末,沒有什麼味道,但粉末上聚集著淡淡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