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小區。
鬼面出現的那個小區。
“還挺近的,”他低頭看了眼手表,現在才傍晚六點,“現在過去吧。”
陳光愣了下,沒想到這麼快。
他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我給楊媽媽打個電話,然后送江哥你過去。”
江辭無嗯了一聲。
陳光聯系了楊媽媽后,親自把江辭無和宴朝一送到了南安小區門口。
楊娉的媽媽是個面容慈祥的中年婦女,站在小區門口的路邊等他們。
陳光介紹道:“阿姨,這兩位就是我說的大師,這位姓江,他姓宴。”
“這位就是楊娉的媽媽。”
江辭無朝她點了點頭,掃了眼楊媽媽,他身上沒有半點陰氣,不像是被鬼纏身的模樣。
楊媽媽朝著他們笑了笑:“江大師,宴大師。”
江辭無開口道:“不用喊我大師。”
楊媽媽試探地問:“那喊江先生?還是江道長?”
江辭無覺得這稱呼聽起來像是在喊老江,他對楊媽媽說:“喊我江老板就行了。”
“江、江老板。”楊媽媽愣了愣,心想這個大師癖好有點特別啊。
喊道問了姓氏后,領他們往里走。
陳光笑道:“阿姨,我公司還有事,就先走了。”
“有什麼問題的話,你也可以聯系我。”
“謝謝陳總。”楊媽媽朝他鞠躬道謝,沒有強留陳光。
目送陳光開車走了,她領著江辭無和宴朝一往小區里走。
一邊走,一邊說:“娉娉之前就住在這里。”
“離他們倆的工作單位的都近,小區環境也好,住了半年后,他們想定下來結婚,我和親家商量著就把租的房子買下來了,給他們倆當婚房。”
“要是沒有那場車禍,現在婚禮都辦完了。”楊媽媽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朝著江辭無抱歉地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下去了。
她沉默地領著兩人上樓。
走出電梯,一眼就能看到門上貼著大大的紅色喜字。
楊媽媽打開門,客廳站著一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生,手拿桃木劍,看起來年紀不大,五官稍顯稚氣,像是個未成年。
楊媽媽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她往后退了一步,抬頭看了眼門牌號,確定沒有走錯后,結結巴巴地問:“你、你是……”
話沒說完,屋內走出一個嚴肅的中年男人,對楊媽媽說:“這位是我特地從靈安觀請的道長,榮道長。”
楊媽媽看見他,忍不住說:“你不是說不信這些麼,怎麼還去請道長了。”
楊爸爸:“我是不信,但你信,能讓你安點心也好。”
“我不是說這個,”楊媽媽頓了頓,側身示意他看自己身后的宴朝一和江辭無,“這兩位大師是娉娉老板特地給我們請來的。”
楊爸爸沉默了。
客廳格外安靜,楊媽媽和楊爸爸大眼瞪小眼,年輕的榮道長也有些尷尬,局促地站在屋內。
緩了會兒,楊媽媽打破僵局,對著江辭無宴朝一和榮道長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和老楊沒有商量過。”
榮道長:“沒關系。”
“我也無所謂,”江辭無走進屋,隨口問,“先說說你們想做什麼吧。”
楊媽媽遲疑地說:“我、我想問問這屋子里有沒有鬼。”
江辭無掃視一圈,客廳墻上懸掛著紅色的剪紙拉花,地上隨處可見癟掉的氣球,花瓶里的花也干癟枯敗,顯然還保留著半個月前的模樣,沒有人動過東西。
沒有一絲一毫陰氣。
是很干凈的房子。
江辭無:“沒有鬼。”
楊媽媽怔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這麼快?”
“不用做點法事、用用符紙什麼的嗎?”
江辭無點頭,淡定地說:“我比較厲害。”
楊媽媽和楊爸爸沉默了。
一旁的榮道長也有些訝異,他扭頭看向江辭無,見他沒有穿道袍,試探地問:“這位道友,師從何處?”
江辭無:“江氏香火店。”
榮道長:“???”
楊媽媽:“???”
楊爸爸:“???”
楊爸爸沉默了會兒,笑了笑:“忘了給幾位泡茶了,我先去泡茶。”
見狀,楊媽媽也連忙說:“我這就去給你們洗水果。”
說完,夫妻倆匆匆走進廚房忙活,關上門,低聲交談。
江辭無坐到沙發上,低頭玩手機。
宴朝一也坐在,一言不發。
他們倆不說話,榮道長有些憋不住了,主動說:“江道友,我師從全真道龍門派。”
江辭無敷衍地哦了一聲。
榮道長猶豫片刻,繼續說:“龍門一派要求苛刻,需要在山上閉關修行,并且我不是陵安本地人士,前幾天才剛到靈安觀住廟修行。”
江辭無指尖頓住,抬眼看他:“說重點。”
榮道長臉頰微紅,低聲說:“所以我不太了解陵安市的風俗,想請問江道友一件事。”
“這戶人家明明是喪女了,為何屋子這麼喜慶,到處都是喜字?是和陵安的風俗習慣有關麼?”
江辭無盯著他看了會兒,對上榮道長清明單純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說:“這是以樂景寫哀情。”
榮道長:“???”
宴朝一:“……”
作者有話要說:
小榮道長:哇,城里人就是不一樣
第43章
榮道長沉默了會兒, 試探地問:“是我知道的那個以樂景寫哀情麼?”
江辭無點頭。
榮道長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繼續問:“是那個以美樂景物烘托哀愁的反襯手法嗎?”
江辭無又點了點頭。
榮道長震驚不已,像個木頭似的直愣愣地戳在沙發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道:“我一直以為就是語文書教的一種表現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