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龐龐愣了下,聽明白了。
江辭無單手托著腮,對宴朝一說:“繼續。”
宴朝一:“……佛道兩教都有關于口業的說法,指妄言、惡口、兩舌和綺語。”
知道他們倆聽不懂,他繼續解釋:“妄語就是虛妄不實的假話,兩舌是搬弄是非、挑撥離間的言語。”
“綺語指阿諛奉承的花言巧語,惡口則是侮辱謾罵他人的臟話。”
江辭無眉梢微挑,心想宴朝一對佛道兩教都挺了解的,看起來的確是玄學機構高層的人。
王龐龐消化了一會兒,似懂非懂地看向江辭無:“江老板,那我要怎麼做?”
江辭無笑了笑,瞥了他一眼:“宴朝一都給你講清楚了,還不好理解?”
王龐龐老老實實地點頭,納悶地說:“宴哥的意思不是罵人不好麼?”
江辭無慢條斯理地說:“他都這麼仔細地說了口業的四個方面,你只要不涉及那四個方面就行了。”
“口業歸口業,罵人歸罵人。”
王龐龐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宴朝一:“……”
江辭無:“你就實話實說的罵人。”
宴朝一:“……”
王龐龐:“……”
半晌,王龐龐恍恍惚惚地感慨:“罵人,可真是一門藝術學問啊。”
宴朝一:“……”
…………
兩天后,到了約定時間。
江辭無和王龐龐、宴朝一打了聲招呼,拿了點紙扎小人走出香火店。
還沒走出巷子,江辭無就看到加長版的商務車停在路口,車窗開著,可以看見江修明一臉嫌棄地打量著這條巷子。
上車后,張雅云上下打量他,微微皺眉:“小江,你這幾天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都瘦了。”
江修明不滿地說:“他哪兒瘦了,我才瘦了。”
“去華興市救災累了好幾天,睡不好吃不好,瘦了五斤!”
張雅云哦了一聲,平靜地說:“你瘦了是減肥,小江瘦了是送命。”
江修明:“……”
江辭無:“……”
江辭無沉默片刻,對張雅云說:“我沒瘦,體重沒變。”
張雅云追問:“那你這幾天吃了什麼?”
江辭無隨口說了幾樣樂食苑的菜。
張雅云細眉一挑,笑吟吟地看著他:“看來最近挺喜歡吃飯菜的啊。”
江辭無敷衍地點了下頭。
下一秒,就聽見張雅云說:“正好,我讓何大廚煮了幾樣菜。”
說完,她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個保溫飯盒,
江辭無沉默了。
張雅云打開飯盒,讓司機開的慢一點,把飯盒遞給江辭無:“你先吃點墊墊肚子。”
“等會兒到了餐廳,看見林德庸那張老菊花臉,肯定連水果都吃不下了。”
她一邊說,一邊又從車載冰箱拿出一盒水果,放到江辭無腿上:“吃吧,吃不完的話,讓司機再多開兩圈。”
江辭無:“……”
江修明看了兩眼飯盒,扭頭盯著張雅云:“我的呢?”
“我看到林老狗也不想吃飯了。”
張雅云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正好,減肥。”
江修明:“……”
江辭無塞給他飯盒蓋子,遲疑地說:“老江,我強人所難,分你一點。”
江修明接過這飯盒蓋子,猶豫地說:“那我迫不得已,就吃一點。”
張雅云:“……”
臨近晚高峰,靈安區也有點堵車,開幾米、停幾米。
開到南溪街道,等待紅綠燈的時候,一陣燒焦異味突然飄進車內,道路上還肉眼可見飄蕩著些許黑色,像是東西焚燒后的灰燼。
江修明聞了聞,眉頭緊皺,怒道:“誰在路上燒紙錢?!”
“沒有道德?!”
張雅云扭頭往外看了看,看到路邊墻角,有一個穿著一身黑的中年婦女,蹲在墻角焚燒祭奠。
她問司機:“這條街發生什麼事了嗎?”
司機點了點頭:“不久前出了車禍。”
見張雅云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江辭無趁機又給江修明倒了點飯菜和水果。
司機慢慢地往前開,嘆了口氣:“有一對小情侶準備去民政局領證,結果就在這里出了車禍,撞上花壇了,兩個人在車上直接燒死。”
江辭無看見過這個新聞,眼皮都沒有掀一下,勉強把最后一塊蘋果塞進嘴里。
司機繼續說:“不過不一定是因為這件事,我妹妹就住在附近。”
“據她說,前幾天附近的南溪初中,有個年輕的老師跳樓了。”
“前面右邊的巷子里,還有個人不小心猝死了。”
聞言,江辭無掀了掀眼皮,問道:“都在這附近死的?”
司機點頭:“是啊。”
江辭無看向窗外的風景,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通體黑色的尖頂型建筑。
是震銀大廈,三個尖頂直沖云霄,大樓的每一扇窗戶都是黑色的,和周圍明光锃亮的大樓截然不同,造型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司機嘆了口氣,又說:“不過中學跳樓的新聞都被壓下來了,新聞沒上報。”
“還有那個猝死的女孩,當時打120急救了,也沒多少人知道,我妹妹就住在他們小區,這才聽說了猝死的事情。”
江辭無看著震銀大廈,瞇起眼睛。
相近的地點,三起陽壽未盡死亡的命案。
招鬼游戲、樂食苑、鬼面……都是在這個街道,在震銀大廈附近。
看來震銀大廈是宣弘壯的據點之一。
很快,司機便開到了林德庸定好的餐廳。
是一家西式餐廳。
進去后,江辭無沒看到宣弘壯,甚至連林衍天都不在。
他只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兩鬢斑白,眼神銳利,雖然面帶微笑,是一種和藹到虛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