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朝一抿了抿唇:“用法印可以放出一部分厲鬼。”
江辭無眨了下眼,攤開手,放到他眼皮子底下。
宴朝一垂眸,看著他修長蒼白的手指,沒有血色,皮膚細膩,像純白玉石似的。
見他沒有反應,江辭無屈了屈手指:“給我啊。”
宴朝一:“……我沒有。”
江辭無納悶:“你沒有?”
宴朝一疑惑:“我為什麼有?”
江辭無:“你沒有怎麼知道法印能用?”
宴朝一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青玄救苦印,是東極救苦天尊地度三界十方一切苦魂。”
“此印可以在任何地點煉放任何幽冥。”
江辭無微微一怔,立馬明白這個印很厲害,能釋放任何地點的陰魂……
聽起來連地府的鬼都能放出來?
另一方面,也就是說這個法印非常珍貴。
他思索片刻,問道:“既然是法印,能印在符箓上吧。”
宴朝一沉默了。
見狀,江辭無唇瓣微揚,再次攤開掌心。
宴朝一:“我沒有。”
江辭無眨了下眼,問道:“身上沒有還是家里沒有?”
宴朝一再次沉默。
江辭無腳尖踩地,俯身湊到他面前,笑瞇瞇地看著他:“宴朝一,如果你給我符箓,我就不告訴小夜你和下面的關系。”
宴朝一掀了掀眼皮,定睛看他:“什麼關系?”
江辭無面不改色地說:“某種關系。”
宴朝一:“……”
江辭無眨了眨眼,慢條斯理地說:“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你和下面肯定有點關系。”
“不住酒店、一個人來我這兒、還說小夜是內鬼……對了,小夜還說最近地下有點變動,和你有關系麼?”
江辭無歪著腦袋,神情散漫,但眸子緊緊盯著宴朝一的臉,沒有放過任何一絲情緒變化。
宴朝一沒有擔憂、忐忑之類的情緒,眼底的詫異轉瞬即逝,隨即淡漠地問:“要幾張?”
江辭無知道這是封口費,沒有追問下去,笑了笑:“當然是多多益善。”
“雖然現在只有十幾只厲鬼,保不準還有別的厲鬼會過來。”
他微斂著眸子,心想,宴朝一的氣度看起來不像是個小嘍嘍。
和地府的關系顯然是正向友好的,如果宴朝一是個鬼,江辭無肯定會推測他也是陰差,官還不小。
偏偏宴朝一有心跳、有體溫,又和小夜這種陰差的外表截然不同。
難不成是國家有關部門的人?和地府合作?
想到這里,江辭無收回思緒,覺得有必要對宴朝一好點,他開口道:“我也不會白拿你符箓。”
“這樣吧,以后店里的紙扎小人你可以隨便拿,隨便用。”
宴朝一:“……”
他要紙扎小人有什麼用。
但難得能從江辭無手里得到點好處,他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江辭無盯著他看了會兒,補充了一句:“只能自己用啊,不能倒賣。”
宴朝一:“……”
他轉身走出香火店,離香火店一定距離后,他點開微信,翻出黑名單里的牛馬。
【青玄救苦印還在麼?】
【牛馬:在的在的。】
【牛馬:圖片.jpg。】
【牛馬:大人,你終于把我放出來了!!】
【宴朝一:印五十張符箓。】
【牛馬:???】
【牛馬:你是誰?】
【牛馬:大人你微信被盜了麼?】
【宴朝一:……沒有。】
【牛馬:真的嗎?我不信。】
【牛馬:你發句語音給我。】
宴朝一:“……”
他撥通牛馬的電話,冷聲問:“你很閑麼?”
“大人!!”電話那端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哭訴道,“大人我哪兒閑了我,為了翹班的您,我忙的三天三夜沒合過眼了,老婆都氣得要活過來了。
”
宴朝一:“……”
“印五十張符箓。”
聽到這話,牛馬碎碎念戛然而止,聲音一肅:“大人,你怎麼突然要青玄救苦印的符箓了?”
“想要放鬼的話,直接拿印不就行了?符箓頂多讓困在陣法里的陰魂出去。再說了,就算真的有陣法,您直接破陣不就得了?”
完全沒有必要用符箓。
牛馬想象不出來宴朝一需要青宣玄救苦印符箓的原因。
宴朝一語氣更冷了:“難道我不知道嗎?”
“您知道為什麼還要,”牛馬嘀咕了句,琢磨了會兒,恍然大悟,“不是您要這個對不對?!”
“陽間出事了嗎?我沒收到消息啊。”
“有陰魂被困在陣法里了麼?”
宴朝一敷衍地嗯了聲。
牛馬的聲音更嚴肅了:“大人,陽間的事讓陽間的人處理,咱們就別沾染因果了吧。”
宴朝一沒有理會他,最后說了一遍:“五十張,我晚上來拿。”
他正想掛電話,瞥見居民樓里的陰氣后,指尖頓住,又問:“你認識夜游巡使麼?”
牛馬嘟囔:“夜游巡使的話……啊!喬乾啊,認識的。”
“以前在判官司的時候見過幾面,是個挺負責的小鬼,怎麼了大人?”
“您看上他了?”
宴朝一半闔著眸子,見過幾面的關系就是不需要在意。
他不說話,牛馬急了,連忙開口:“大人!您真看上他了?!”
“您不是有我了麼?大人,您說句話啊大——”
宴朝一忍無可忍地掛斷電話
下一秒,手機震了震,彈出牛馬的微信消息。
【牛馬:1。】
【牛馬:哇,大人你沒把我拉黑,太好了!】
這話提醒了宴朝一,立馬把他扔進黑名單。
…………
另一邊,江辭無窩在椅子上刷新聞,手機叮咚叮咚響個不停,彈出了一連串的微信消息。
大概是因為他沒有回復朋友圈的評論,對鬼樓有興趣的人全都開始私聊他。
江辭無劃了劃,懶得一條一條回復,索性又發了新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