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間也有紋身,黑色的線條蜿蜒向下,被浴巾遮掩,看起來更性感了。
江辭無真情實意地吹了聲長長的口哨。
宴朝一站在門后,神色不變,又問了一遍:“有事?”
江辭無倚著門框,揮了揮手上的符紙和朱砂:“找你畫符。”
宴朝一瞥了眼他手上的東西,緩緩說:“我不會畫符。”
江辭無挑了挑眉,輕笑道:“你會陣法,不會畫符?”
“嗯,”宴朝一看著他,平靜地解釋,“道教正統符箓術的基礎是信仰,陣法不需要。”
言下之意,他沒有信仰,畫不出正統符箓。
江辭無盯著他看了會兒,樂了:“你不信鬼神?”
宴朝一抿唇:“信仰和存在是兩碼事。”
“這樣啊,”江辭無點了點頭,唇角微微翹起,“所以你不是道士。”
宴朝一:“……”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盯著他的頭發看了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摸了一下。
柔順絲滑,扯不下來。
是真的頭發。
江辭無:“你也不是和尚。”
宴朝一:“……”
江辭無眨了下眼,目光又被他身上的紋身吸引,又看了兩眼,問道:“你該不會是什麼邪門歪道吧?”
宴朝一:“……不是。”
江辭無當然不會相信他的一面之詞,想了想,對他說:“如果警察來了,我是不會幫你的。”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宴朝一面無表情:“巧了,我也是。”
江辭無唔了聲,隨口說:“不算巧合,你是近朱者赤。”
宴朝一:“……”
江辭無掃了眼次臥,家具擺設沒有任何變化。
看不出異常,又問不出什麼東西來,他轉身道:“睡了,晚安。”
“晚安。”
回到主臥,躺到床上,江辭無閉上眼睛,回憶這幾天宴朝一的言行舉止,不像是個壞人,又不像是個好人。
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對他的身份沒有半點頭緒,索性不想了,閉眼睡覺。
…………
第二天
江辭無一覺睡到自然醒,下樓開店。
王龐龐早早就開了便利店,聽見香火店的開門聲后,樂呵呵地拎著早飯過來。
“江老板,早飯吃了麼?”
“沒。”江辭無癱進老板椅,劃著手機刷新聞。
“沒吃正好,”王龐龐把袋子放到柜臺上,拆開鮮奶遞到江辭無手邊,“這是剛到的鮮奶,包子也是剛蒸好的,你嘗嘗。”
說完,他自己拿起一個流沙包,咬了一大口。
奶黃流沙陷甜膩的味道縈繞在空中,江辭無微微皺眉,更沒有食欲了:“我不吃了。”
王龐龐咬著包子,含糊地說:“江老板,我也沒看見過你點外賣啊,你平常吃什麼?”
江辭無晃了晃手里的鮮奶。
王龐龐:“其他的呢?”
江辭無:“沒了。”
王龐龐:“???”
他難以置信:“這能吃飽?”
江辭無從小就挑食,少食,和正常人的飲食觀念不同。
體檢結果一切正常,他當然不會勉強自己吃不想吃的。
江辭無懶得和老王解釋那麼多,敷衍地說:“我體質特殊。”
王龐龐愣了愣,沒有再追問下去,心想,不愧是江老板。
吃完了三個流沙包,他也有點膩了,可還剩下兩個包子和燒麥手,不能浪費了。
想起香火店多了個新員工,王龐龐掃視一圈,問道:“那個宴、宴哥不在麼?”
“樓上,”江辭無頓了頓,對他說,“宴朝一主要負責外勤,不用來店里。”
“那就好。”王龐龐松了口氣,心想,要是整天和宴朝一面對面相處,那人生還有什麼盼頭。
他喝了口水,問道:“江老板,咱們是不是還得請個平常看店的店員?”
談到店員,王龐龐幽幽地嘆了口氣:“江老板,現在的普通店員,月薪至少也得三千。”
江辭無不覺得三千的工資算多,一年也就三萬六。
想著,他點開支付寶余額看了眼。
嗯,錯了。
三萬六還是挺多的。
忽地,巷子里傳來了腳步聲。
江辭無撩起眼皮,看見了面色蒼白的陳光。
他穿著長袖長褲,身上的陰氣消失了大半,臉色比昨晚好多了。
“江哥,”陳光喊了一聲,大步走進香火店,笑道,“這條巷子有點隱蔽,我進來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呢。”
江辭無往外看了眼,沒看到第二個人:“你自己過來的?”
“對,”陳光點點頭,走到他面前,“我昨天安穩地睡了一晚上,身體感覺好多了,就想著出來曬曬太陽,順便親自向你道謝。”
昨晚江辭無對付牛頭鬼的事情,他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是陳千雁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遍,震驚陳光一整年。
陳光看著江辭無蒼白的側臉,小心翼翼地把手鏈盒推過去:“還有這手鏈,我親自送來更放心。”
江辭無隨手打開手鏈盒,檢查了一下。
骨灰上附著的陰氣也消失了。
現在就是個普通的、廉價的、丑不拉幾的塑料手鏈。
王龐龐見是串劣質的手鏈,好奇地問:“江老板,這東西有什麼問題麼?”
“我在拼多多上經常看到這種手鏈。”
江辭無指尖輕點手鏈上的玻璃瓶,解釋道:“手鏈沒問題,里面裝的骨灰有問題。”
他劃了劃手機,點開拼多多識圖,看了看類似手鏈的銷量。
月銷量很高,看來這丑鏈還是有些市場的。
可以賣。
陳光再三道謝后,坐到王龐龐身邊,繼續說:“對了江哥,我還是讓員工們查了一晚上監控。
”
“查到了當時送手鏈時的監控。”
“那天還是我親自拿的快遞,”他頓了頓,對江辭無說,“是個戴著口罩帽子的男人,一點兒臉都沒露出來,我當時沒多想,直接把東西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