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把假牛頭扔到地上,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被藍火附著過的衣袖。
涼涼的,什麼變化都沒有。
“真不是幻術?”
假閻王只覺得他在諷刺自己,雙手結印,咬牙切齒地說:“萬神朝拜,馭使陰火,鬼妖喪膽,精怪亡形!”
話音落地,只見鬼火墻上冒出一道半米粗的火焰。
假閻王抬手指向江辭無,怒道:“去!”
半米粗的火舌猛地沖向江辭無。
江辭無沒躲,任由藍色火焰撞到身上,依然不痛不癢,沒能傷他分毫。
這一次皮膚接觸到了火焰,他感受到了極其微弱的熱意,像是股普通的熱風。
江辭無瞥了眼一旁的宴朝一。
宴朝一不知什麼時候和他拉開了距離,大概是看到火焰對他沒用,撿起了地上的假牛頭。
他拎著假牛頭靠近火焰,藍色火焰瞬間卷上了假牛頭的帽子,將帽子燒得一干二凈。
假牛頭:“???”
宴朝一隨手把假牛頭扔到一旁,對江辭無說:“是陰火,也叫鬼火。”
江辭無挑了挑眉,他知道鬼火是磷火的俗稱。
科學地說,就是磷化氫燃燒時的火焰。
“磷化氫?”
宴朝一:“……不,是陰魂修煉御使的火焰。”
道教煉造三昧真火,普通陰魂煉造陰火。
江辭無哦了聲,這次的火焰很大,他懶得拍滅,低頭開始數紙扎小人。
他記得這假閻王是只千年老鬼。
另一邊,假閻王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吞噬了江辭無的藍色火焰,等待慘叫聲。
等了會兒,沒用等待江辭無慘叫,只看到火焰中飛出了幾張黃色的東西。
假馬面見到熟悉的黃色,立馬說:“大人,就是這符紙!”
假閻王立即操縱陰火攔住黃紙,陰火不僅沒有灼燒黃紙,反而令黃紙朝他飛來的速度更快。
他怔愣片刻,只見江辭無完好無損地從陰火中走出來。
假閻王這下開始慌了,他的法術竟然對江辭無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他還能做什麼?
假閻王腦袋里只剩下一個字:跑!!!
念頭剛剛升起,就被飛到面前的黃紙揍了數拳。
假閻王試著操縱陰氣想要避開黃紙,黃紙反而揍他揍得更兇了。
見江辭無又掏出了一疊黃紙,假閻王眼前發黑,不敢在這里久留,連忙幻化出數個一模一樣的假分身。
江辭無數完了五十張紙扎小人,一抬眼,便看到眼前的假閻王突然幻化出了一群分身,數十個一模一樣的假閻王站在屋內。
還都在被紙扎小人揍。
“……”
江辭無掃了眼,一眼就看到了左側靠窗的假閻王是本體。
他眨了下眼,抬手把紙扎小人扔了過去。
見鋪天蓋地的紙扎小人超自己飛過來,假閻王臉色大變,難以置信地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江辭無隨口說:“我開天眼了。”
假閻王:“……”
下一秒,他被幾十張紙扎小人爆揍。
從頭到腳,沒有一個部位是不在挨揍的,疼得他連臉話都說不出來,張嘴想要叫喊,一張黃紙突然飄到他嘴里,對著口腔一頓亂揍。
江辭無站在一旁,看著假閻王身上幻化出的官袍變得破破爛爛的,可以看他肚子的部位是透明的。
準確地說,從胸口到肚子都是透明的,透過他的身體還能看到地上的腳印。
江辭無瞇起眼睛,《子不語》里記載過這種鬼,空心鬼。
不過書上的空心鬼沒有冒充閻王爺,兩個手下也只是穿著青衣的小鬼,沒有冒充牛頭馬面。
“空心鬼啊。”
江辭無嗤笑一聲,走上前,一手抓住假閻王的領子,朝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空心鬼此刻已經不覺得江辭無作為人能打到自己有什麼不對,畢竟連陰火都對他無效。
又挨了兩拳,他是身上的陰氣開始消散,屋內的幻術消失,變成了原本布滿灰塵的模樣,數百年道行硬生生地被揍沒了。
假馬面抱著假牛頭瑟縮在墻角,對這暴行一個字都不敢說。
江辭無瞇了瞇眼睛,察覺到空心鬼的魂魄變得不結實了。
他沒有再揍下去,拍開空心鬼身上紙扎小人,皺眉問:“喂,你不是千年的吧?”
空心鬼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修行五百多年。”
江辭無冷笑:“五百多年和一千年的差距不小啊。”
浪費他多少紙扎小人了。
浪費他多少錢了。
空心鬼弱弱地解釋:“鬼界弱肉強食,靠的就是修行年份。”
“我五百多年,四舍五入,就是千年了。”
江辭無:“……”
他拎著空心鬼,開始問正事:“你為什麼纏著陳光?”
魂魄在江辭無手上,空心鬼不敢亂說,小聲說:“因為他打開了存有我骨灰的手鏈。”
江辭無扯起嘴角:“再不說實話,小心我打開你的天靈蓋。”
空心鬼嚇得胡子都抖了抖,見他不能隨便糊弄過去,只好老老實實地說:“因為陳光氣運強,我想讓他離魂,好占據他的身體復生。”
江辭無瞇起眼睛:“復生?”
空心鬼點點頭,繼續說:“前段時間,有個道士找上我,說是能讓我復生,前提是我得讓一個人離魂。
”
“所以我給了他一部分骨灰,他施法將骨灰放到手鏈里,送到樂食軒,我好在開業典禮的當天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