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張黃紙小人緊隨其后,沿著陰氣的飄動追上去,
厲鬼知道黃紙小人的厲害,沒有絲毫停頓,直奔面前的震銀大廈,穿過玻璃大門,消失在黑暗中。
數張黃紙小人紛紛撞到門上,它們沒法穿過這扇門,在門上的陰氣消散后,也漸漸落到了地上。
江辭無看著震銀大廈,瞇了瞇眼睛。
這棟大廈雖然窗戶都是黑的,一樓的大門卻是普通的透明玻璃,路燈光照射過去,在門口就被隔絕了,驅不散里面的黑暗。
這棟樓有點問題。
“盧、盧科?”有人喊了一聲。
江辭無收回視線,看向盧科。
厲鬼抽身前是跪著的,他一走,盧科的身體就往前傾,這會兒像是摔了個狗吃屎,正面躺在地上。
周雨珊稍稍回過神,緊張地問:“是不是得打120?”
不等有人拿出手機,盧科的手指便動了動。
見狀,周圍幾人齊刷刷地往后退了兩步。
盧科還有點懵,整張臉青的青,紫的紫,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他不止臉疼,膝蓋和胸口也疼,感覺哪哪兒都疼。
盧科茫然地看著警惕的同學們:“你們干嘛?”
他看起來正常了,李芳芳松了口氣,立馬對他說:“剛才你、你被鬼附身了。”
“多虧了江同學救你。”
盧科被揍的腦袋還有暈,緩了會兒,才明白過來李芳芳說的話,慢慢想起了自己在巷子里的遭遇。
他咽了咽口水,神色驚恐,表情幅度過大,臉上又是一陣疼,含糊不清地說:“我、我……”
李芳芳看不出他的神情,還以為他不信,立馬說:“是真的,你剛才眼睛都沒了,很嚇人。”
其他人附和道:“真的,我們沒有騙你。
”
“幸好有江辭無在,不然今天要出大事。”
盧科清楚地記得自己在巷子里看見的鬼影、聽見的聲音,之后被附身的事情雖然不太清楚,但他模糊地記得身體被操縱的感覺,像做夢一樣的感覺,不受自己控制。
他緩了會兒,呲牙咧嘴地說:“我知道。”
眾人愣了愣:“你知道?”
盧科慢慢解釋:“我在里面撞見的那個、那個……沒有失憶。”
李芳芳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對他說:“你得謝謝江辭無。”
盧科扭頭看向江辭無,江辭無還是沒有正眼瞧他,嘴邊的謝謝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張了張嘴,突然覺得身體有點冷,脫口而出:“驅干凈了嗎?”
“鬼不會還在我身上吧?”
話音剛落,離他最近的趙錢手一抖,把手上的紙扎小人扔到他臉上。
沒有任何反應,紙人緩緩飄落。
盧科低頭看著黃紙小人,想到自己和江辭無的賭約,臉色更難看了。
“江同學,這這算是驅干凈了嗎?”趙錢問。
江辭無掀了掀眼皮,瞥見盧科的神情,故意說:“不確定。”
聞言,盧科臉色變了變,連忙問:“那怎麼辦?”
“你們剛才是怎麼驅鬼的?不是靠的這個紙片麼?”
李芳芳想了想,慢慢說:“除了紙片,江同學還親自動手驅了。”
動手?動什麼手?
盧科沒空細想,只覺得身體更冷了。
比起面子,他還是更惜命一點,連忙對江辭無說:“你再驅一下試試。”
江辭無眉梢微挑:“行吧。”
有人上趕著挨揍,他當然不會拒絕。
江辭無抬手,對著盧科的肚子就是重重一拳。
盧科還沒反應過來,肚子一陣劇痛,疼得忍不住張嘴干嘔了聲。
他眼前發黑,難以置信地問李芳芳:“剛才是這樣驅的?”
“對,”李芳芳點點頭,認真地對他說,“然后那個鬼很快就跑了。”
盧科鼻青臉腫的臉疼得扭曲不已,那個鬼難道不是因為不想挨揍跑的嗎?
李芳芳扭頭問江辭無:“現在驅干凈了麼?”
江辭無:“驅干凈了。”
李芳芳湊到盧科耳邊小聲說:“你快謝謝人家了,救了你的命呢。”
盧科捂著肚子,面色扭曲,被揍了還要謝。
他又怕自己說錯話就會被說成鬼沒驅干凈,還要挨揍,只好對江辭無說:“謝謝。”
江辭無對這種口頭上的道謝并不在意,隨便應了聲,抬腳走向宴朝一。
鬼驅干凈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到地上休息。
周雨珊手上還有盧科送的二十幾張紙扎小人,她從地上爬起來,分給每一個人。
宴朝一也被分了一張,他指腹摩挲紙片,開門見山地問江辭無:“為什麼這個東西能驅鬼?”
江辭無接過手機,低頭檢查視頻:“因為它是紙扎小人。”
宴朝一掀了掀眼皮,看著他蒼白的側臉:“紙扎人不能驅鬼。”
紙扎人作為殯葬用品,燒給地下的陰魂后,需要陰魂用陰氣驅使。
沒有驅鬼的功效。
江辭無哦了一聲,隨口說:“它不是紙扎人,是紙扎小人。”
宴朝一:“……”
“那紙扎小人為什麼能驅鬼?”
江辭無:“因為濃縮的就是精華。”
宴朝一:“……”
他看著江辭無,緩緩開口:“你很會糊弄人。”
江辭無挑了挑眉,囂張地說:“不止人。”
“我還能糊弄鬼。”
宴朝一:“……”
其他幾人不清楚紙扎人到底是派什麼用場的,反正紙扎小人管用就好了。
李芳芳攥著手里的紙扎小人,扭頭看了眼震銀大廈門口,黃紙飄了一地。
她猶豫地喊了聲江辭無:“江同學,剛才那個鬼是不是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