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人間煉獄。
因為不知道矮個的仇恨能拉多久,郁夜泊和李詩人決定分開行動,速戰速決,盡量快地找到線索,所以李詩人留在二樓去找辦公室。
郁夜泊則直接上了三樓,直奔最后一間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敞開著,地上有一道像什麼東西爬行或者拖拽后留下的血跡。
同剛才在電玩城里看到的一樣,手術室里有整整四具尸體,骷髏醫生仍躺在手術臺上,面目猙獰,死不瞑目。
滿地散落的手術刀具跟金屬儀器里就有一把帶血的小電鉆跟鋸齒。
“滋滋滋……”
郁夜泊身上的對講機響了。
“郁夜泊,我找到那個醫生的辦公室了,可是我翻遍了他的辦公桌、柜子、衣服還有包都沒有找到跟邪教獻祭相關的資料,你那邊呢?”
“也沒有。”
何止沒有,排除地上的血跡跟尸體不說,這家醫院的設施設備雖然都比較老舊,但從手術臺到醫療用具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并沒有什麼邪教獻祭儀式中會出現的骷髏、蠟燭、法陣及神秘符號。
郁夜泊讓秦淮舟把手術室里所有東西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上述可疑物品。
而那躺在地上的另外三人,從服飾到脖子上掛的工作牌上來看,似乎也只是普通的醫生護士。
對講機那頭,李詩人焦急起來:“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完全找不到關于獻祭儀式的資料?難道我們又搞錯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哪里都找不到,那只有一種可能了。”青年拿著手機,茶色的眼眸深沉。
【耳聽為虛。】
他們已經證實了,那些傳聞中的什麼精神病醫院、虐殺病人、人體實驗、器官買賣都是假的。
可眼見是否為實?
墻壁上永遠停在晚上10點的時鐘、地上死去的醫生,這一路上所見的慘狀,郁夜泊認為這些是真的。
“——或許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邪教獻祭儀式。”
“哈?那怪物是怎麼來的?還有我們看見的那個夢,醫生殺死了他,難道這也是假的嗎?”
“不,也是真的。”郁夜泊習慣性地輕輕咬了咬食指關節,留下一排淺粉色的印記。
另一個冰冷的手握住了他。
這冰冷的觸感讓他原本已經有些焦躁不安的心又平靜了幾分。
青年繼續說道:“假如醫生對這個嬰兒下手其實是出于自衛呢?”
李詩人:?!
他今晚第二次世界觀崩塌,脫口而出:“這怎麼可能,這……”
郁夜泊反問道:“這怎麼不可能?”
“那怪物是怎麼出現在這里的?”
這個問題問得好。
郁夜泊猛地扭頭看向手術室門口的血跡,突然明白那在手術室里第五個打開的盲盒——那個消失的人是誰了。
這時,對講機那邊的李詩人再次說道:“我找到了這所醫院原本的監控室——”他話說到一半,猛地一頓,驚呼道:“天吶!”
郁夜泊:“怎麼了?”
“沈紹死了!”
“被那些鬼魂弄死了?”
“不,不是!”
三分鐘前,沈紹身上的符紙快頂不住了,他也明白郁夜泊和李詩人是不可能跑來救他的了。
生死關頭,他作了個大死,它把小怪物拿了出來,用背包里殘余的膠水粘上它的頭蓋骨,然后對它說。
“喂,怪物,你快幫幫我,你再不幫我,你也出不去了!只要你幫我,我保證幫你把剩下的骨頭都找出來行不行!求你了!”
他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血液被骨架飛快地吸收了,等說完這話,小怪物的手緩緩抬了起來,在沈紹喜極而泣的目光下,撫上他的臉頰。
下一秒,尖銳的指骨直接穿過臉皮插進了他的口腔里,竟硬生生扯掉了他的整個下頜骨,頓時鮮血飛濺,舌根裸露!
“啊啊啊啊啊啊!!”
“是小怪物……小怪物從背包里出來了。”李詩人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這里的監控有點模糊,我看不太清楚,它好像扒掉了沈紹的下巴,還拔了他的牙齒,在往它自己嘴里裝!”
操。
想想那個畫面,郁夜泊都有點頭皮發麻了。
“……有鬼沖上去了,它們纏斗在了一起。不過那怪物好厲害,五六只鬼都打不過!”李詩人心驚膽跳:“那些鬼纏著它,但它在往樓道移動……它是不是來找我們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應該是來找牙齒的。”郁夜泊拿出衣兜里的那把尖牙看了看,飛快地走出手術室:“李哥,你盯著監控。”
然而郁夜泊剛出手術室的門,李詩人又驚呼道:“它出來了!那些鬼魂留不住它!它進樓道了,郁夜泊,你快跑!”
話音剛落,郁夜泊便聽到走廊盡頭的樓道里傳來嬰兒凄厲尖銳的啼哭聲。
“哇啊啊啊啊——”
那聲音尖而細,充滿了怨恨和怒氣,伴隨而來的還有牙齒不斷碰撞發出的聲音。
“咯、咯、咯、咯、咯、咯……”
陰風襲來,鉆進每一個毛孔里,聽得人骨子里都在發寒!
有不少冤魂撲上來想攔住它,可效果甚微,這個聲音正在飛快地往樓上靠近。
它果然上來了!
秦淮舟立刻把郁夜泊拉到了身后。
“郁夜泊,你快跑!它馬上到三樓了!”
李詩人剛才親眼從門縫里看到嬰兒爬過去,它的嘴巴里塞滿了沈紹的牙齒,密密麻麻,從牙槽到上顎,上面滿是鮮血,被嚇得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