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混沌不堪,太陽穴針扎似得突突狂跳,胳膊一動就牽扯著渾身的肌肉都酸疼得要命,散架了一樣。
而且還很餓。
喉嚨也疼得發不出一絲聲音,郁夜泊使出渾身的力氣喚了一聲,然后才想起他媽這半個月都不在家。
更糟糕的是,胃也開始一抽一抽地疼了。
郁夜泊難受得要死了,他想打電話,但實在提不起力氣,只想睡覺,迷迷糊糊中他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你沒事吧?”
“乖寶寶,你家藥在哪里?”
“喂,醒醒。”
郁夜泊燒糊涂了,緊擰著眉,沙啞的嗓子不耐煩道:“你出去……別煩我。”
那個聲音識趣地閉嘴,轉身出去還帶上了門,似乎就真不打算管他了。
然而二十多分鐘后,房門再次被推開,郁夜泊嗅到了一股濃郁的甜香味,鼻翼動了動。
好香,芝士?
哪家人在做飯?
然后他聽到一個低沉好聽的嗓音在耳側:“你醒了?我買了點吃的,你嘗嘗?”
郁夜泊費力地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床頭柜上真放著一碗他最愛的芝士紅薯。
更離譜的是,竟有人蹲在床邊,扶他坐起來,舀著一勺紅薯送到了他的嘴邊。
滿滿的芝士入口又軟又眠,濃郁的奶香霸占了味蕾,底下的紅薯入口即化,甜齁了。
郁夜泊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啊——再吃一口。”
原本是低沉冷洌的聲線卻帶著幾分哄小朋友的味道。
郁夜泊聽話地張嘴,喂食的人也耐心十足,不催不急,勺子一口接著一口慢慢地喂他吃完了這份紅薯,糖粉緩解了低血糖,胃也沒那麼疼了,白得發青的臉上這才有了幾分血色。
胃里暖和,人也舒服多了,他心滿意足,正要躺回去,那個聲音又對他說:“先別睡,吃藥,你還在發低燒。”
直到溫水過喉,郁夜泊才清醒了兩分,反應過來好像有哪里不對。
這他媽是誰啊?!
郁夜泊猛地睜大眼睛,頂著凌亂的雞窩頭和床邊的俊臉來了個正面暴擊。
凌厲的黑色短發,劍眉星目,從額頭到下巴的輪廓線分明,眼睛雖大,卻半點沒有水光瀲滟的感覺,反倒是透著一股冷戾,墨黑色的瞳孔比尋常人要大一些,眸底的深淵像是要把人的魂兒給吸進去。
男人望著他,沒忍住,輕笑著騷了兩句:“乖寶寶,你剛睡醒的樣子還挺可愛啊。”
?!
郁夜泊又清醒了幾分,這下他認出眼前這個大帥哥是誰了,并且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臉瞬間黑了下來,柔美的輪廓線條陰得能滴出水來,脫口而出:“你怎麼還在這里?”
“好好,我現在就出去。”
病人最大。
男人擺擺手起身:“你要是不舒服就叫我,我在門外。”
完了他退到房門外繼續對著墻壁“面壁思過”。
他輕倚在門框上,視線的右側有一塊浮空的藍色屏幕,上面寫著關于郁夜泊的身體屬性等信息,最底部有一根綠色長條,旁邊寫著三個大字“好感度”。
長條里面是空的,證明現在的郁夜泊對他半點好感都沒有,非但沒有,可能還是負數。
“你在這里守了他一晚上,但是大哥哥好像并不喜歡你。”
男人的身后突然出現了一個抱著熊娃娃的紅衣女孩。
這個女孩正是沈月月,從大樓離開后,她身上那些駭人的傷口全部愈合了,失語癥也被治愈了,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秦淮舟似乎并不在意這個問題,側過臉看了她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男人的語氣十分不客氣,冷漠又霸道,那張英俊的臉上不見絲毫笑意,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冰冷與狂傲。
一點不像剛才對著郁夜泊時候的溫柔體貼模樣,判若兩人。
小姑娘不服氣地撇嘴:“哼,你別得意,我的畫冊給了他,只要我想,我也可以一直跟著他……”
她話還沒說完,冷不丁地對上了一雙冰冷陰鷙的眼眸。
男人那雙極黑的眸子瞇了瞇,緊抿著的嘴角扯開了一個冰冷的幅度,臉上明明在笑,卻給人一種令人膽戰心悸的壓迫感。
露出的兩枚犬牙又尖又利,像是極度護食的惡狼。
按理來說作為厲鬼的沈月月不應該怕一張道具卡,還是個種族不明等級也不明的道具卡,可這一刻,沈月月心里卻莫名發毛。
小姑娘立馬抱緊玩偶熊哆哆嗦嗦地往后飄了飄:“我、我開玩笑的,我處理完陽間的事情就走……”
見她如此識趣,男人滿意了,不再理會她,等了會兒,見里面沒有聲音,他輕輕拉開一點門縫看了看里面。
吃了藥的郁夜泊睡得很沉,臉埋在枕頭里,柔軟得像是貓咪皮毛的發絲散開來,隨著呼吸平穩地起伏。
他無意識地哆嗦了一下,瘦長白皙的手臂抱著膝蓋縮成了顆蝦米。
男人進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床單輕輕地蓋在了郁夜泊的身上。
“你……是認識這個大哥哥嗎?”小女孩有些好奇。
她不明白,為什麼才見面這個男人就對郁夜泊表現出如此強烈的占有欲,而且——她看向旁邊他對郁夜泊的好感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