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死者,但不能苛求生者。”
事實上,距離戰爭過去才不到十年。十年,對于如今這個時代來說,這是多麼短暫的距離。
從人類帝國西北邊境,航行至東南邊境,說不定就需要十年的時間。這是時空躍遷都無法縮短的距離。
繁星計劃造成了許多的死亡,甚至對人類的生命視若無睹。但那是他們的問題。中樞有職責守衛這些人類的生命,但很多問題無法簡單地用失職來評判。
路易斯用驚異的表情望著虞時。
虞時忍不住覷了他一眼,心想,這家伙真以為他是個小孩嗎?
“……在聊什麼?”這個時候,謝爾菲斯走了過來,他溫和地提醒,“我們要出發了,找個地方坐下吧。”
“好的,謝爾。”虞時說,“我們在談論人類帝國的未來呢。”
謝爾菲斯有些驚訝。
“解決了繁星計劃,人類帝國又會何去何從呢?”虞時老氣橫秋地嘆了一口氣,又說,“但那是那些大人物,比如談秩女士,他們要操心的事情。
“我才懶得想那麼多呢,我只是想快點和謝爾結婚罷了!”
如果虞時想知道未來,那他只需要借助時間的力量,去精神維度打撈相關的信息。
但是他不想知道。他已經知道了足夠多的、關于他想知道的未來。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而剩下的許多事情,并不是單靠他一個人就能解決的,加上謝爾菲斯也不夠。或許他能望見未來,但未來應該屬于每一個人,而不只是他望見的那部分。
事實上,除了謝爾菲斯,也沒人知道,虞時的第二象性可以超越時間的限制,望見過去、現在、未來的一切。
這是很難對外公布的事情。
所以,他只需要——只需要悄悄地——看看他和謝爾菲斯的未來,就足夠啦。
這就獨屬于虞時的狡黠。
不過,他提及“結婚”,卻讓路易斯和老剛都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們了。
這兩人雖然大概知道虞時和謝爾菲斯的關系,但是卻沒想到他們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了。
作為謝爾菲斯的“粉絲”,路易斯突然開始用另外一種眼神審視虞時了。
虞時不明所以地回視。
謝爾菲斯無奈,他握住虞時的手,提醒他們說:“喬舒亞真的要起飛了。”
起飛時候的星艦,會發出一陣震動,這是難以避免的。所以,在起飛的時候,乘客必須得找個地方“固定自己”。
當然,一些破破爛爛的飛船,比如偷渡船,可能懶得管乘客的死活。
他們分散開來,去尋找自己的房間。
虞時和謝爾菲斯的房間仍舊是挨在一起的,不過虞時抱著一點別樣的心思,把謝爾菲斯也拉進了自己的房間。
謝爾菲斯有些不解:“有什麼事嗎,小魚?”
在這種事情上,謝爾菲斯倒像是個更成熟的年長者了。
很多時候,他們的年齡差距并不會特別明顯,雖然謝爾菲斯確實比虞時大上許多歲,但以這個時代的眼光來看,謝爾菲斯也還年輕得很呢。
“就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嘛,謝爾。”虞時笑瞇瞇地說,“這樣不好嗎?”
謝爾菲斯微怔,隨后親了親他的小魚:“當然可以。”
喬舒亞的引擎正發出轟鳴,推動這艘巨大的星艦離開格蘭星的重力束縛,飛往更加遙遠的東南星域。
那會是漫長的航程,至少比虞時之前經歷的任何一次飛行都要漫長。
在這漫長的航程之中,中樞將繼續進行調查行動,而他們卻將陷入沉睡,等待著時間與這個龐大的機械怪物,將他們帶到目的地。
那會是無知無覺的旅程。可時間的確飛逝。
……虞時很習慣這種感覺。
但有時候,他也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他不喜歡那種,在自己不曾知曉的時刻,世界卻已經發生變化的感覺。或許是因為他曾經沉睡了太久太久,或許是因為他已經錯過了太多太多。
所以,他想在這一次的沉睡之前,解決一件事情。
倒也不是很著急,但是拖的時間太長,他又有點不高興——你看,他們都已經把這事兒拖了很久很久了,難道還要拖到東南星域那邊?
他才不想在荒瀾星上進行第一次!
所以,喬舒亞號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現在喬舒亞并沒有載上太多人,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他們可以隨心所欲,只是需要在其他人沉睡之前,稍微注意一下,別把動靜鬧得太大……
但他們也不可能鬧出太大動靜,是吧?他們應該可以信任喬舒亞的隔音效果。
虞時在心里盤算著這件事情,不過他與謝爾菲斯結合的紐帶,卻將他細微的情緒變動,都傳遞給了謝爾菲斯。
他是懶得遮掩自己的情緒與想法的,況且,在謝爾菲斯面前,他有什麼值得隱瞞的呢?
不過這卻讓謝爾菲斯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終于知道,虞時怎麼偏偏把他拉進了這個房間。
他有點猝不及防,開始擔心自己是否準備得當。他不想讓虞時覺得不舒服。
……他們倒是嘗試過幾次。在格蘭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