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做夢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亂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內容跑出來搗亂一樣。
他懷疑是這樣。
不過這就讓他有點不甘心了——他本來以為這個盲盒能幫上忙呢,結果,這只是他漫長的沉睡時光中,一個無關緊要的小片段嗎?
謝爾菲斯安慰著他:“至少,我們已經知道過去的你的情況了。”
===第97節===
虞時也承認這一點。他沉睡時期的經歷,似乎比他們想象中要好得多——至少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實驗。
“等會兒我們去星際網上查查這段聯絡代碼。”虞時還是有點不甘,“說不定那是繁星計劃這麼多年一直延續下來的……某種緊急聯絡方式?可惜的是我們并不知道怎麼使用。”
謝爾菲斯自然同意。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虞時將目光放到了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上,也就是,那些星星。
不久之前,他們在現實中使用了掃描。這種掃描給他們帶來了一種奇特的操控感,好像他們與現實世界存在某種意料之外的關聯。
虞時直接聯想到了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現在,他們可以順手來證明這一點。
“謝爾,還記得嗎?空間維度……”
虞時曾經猜測,哨兵,尤其是黑暗哨兵,他們的第二象性可能和空間有關。
當然,并不是加速、瞬移之類的能力。
哨兵能夠在現實中進行精神力擬態,甚至演變出擬態機甲這樣極為復雜、精密的物體。而虞時卻做不到這一點。
相對來說,哨兵的能力似乎更偏向于“現實”一點,他們的能力更加實際、更加真實,甚至于可以被“觸碰”。
而向導的能力,卻是十分虛幻的感知能力。
而且,向導并沒有精神圖景,至少像虞時這樣的黑暗向導,他并沒有。
從這個角度來說,精神圖景,似乎就是哨兵的第二象性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哨兵的精神圖景是基于哨兵自身的記憶、認知等等,虛構而成的一幅畫面。這當然不是與現實直接有關的,比如,現實宇宙中星球的排列,就絕對不可能是謝爾菲斯精神圖景中的這樣。
但是,這兩者之間似乎又存在著某種特殊的關聯。
虞時想了想,對謝爾菲斯說:“謝爾,看看格蘭星?”
站在巨鯨背上的小機器人,就像是宇宙的指揮家。他只是稍微動了動手,就讓一眾星星退到后面,只余下一顆龐大的、漂亮的行星出現在他們面前。
精神圖景中的格蘭星,并沒有那十一座小行星站,其上的建筑、城市等等,也與現實并不一樣。
但是很奇怪的是,當這一次他們望見這顆格蘭星的時候,他們卻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們可以“改造”這顆星星,使這顆星星變成現實中一樣的模樣。
“是因為我們掃描過了?”虞時很快意識到這一點,“來試試吧,謝爾。”
“好的,小魚。”謝爾菲斯很耐心地答應著,雖然他們已經在精神維度耗費了太長的時間。
他們的掃描只覆蓋了格蘭星的大半區域,但那已經足夠將精神圖景中的格蘭星,復現成為現實中的模樣。
這也是在他們結合之后,才能使用的,用以“改變”的信息刻刀。
他們將精神力覆蓋過去,耐心地一點一點改造。
每一寸土地發生變化,就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出現在他們的心中。
最后,在他們僅僅改造了一小部分的時候,謝爾菲斯就叫停了這種行為。
“這恐怕是精神維度對現實維度的侵蝕,只不過是無形的。”謝爾菲斯十分冷靜地分析著,“……現在,這片區域與我們建立了關聯。”
他們選擇的區域是一片無人山區,僅僅只是作為謹慎的嘗試。
山區中存在許多樹木、動物。即便他們只是改寫了一部分,但是,這些生物,乃至于非生物,都在精神圖景中出現了隱隱綽綽的形象與虛影。
他們甚至可以實時觀察到具體情況,比如某一只類似于兔子一樣的小動物,正在樹林里蹦來蹦去。
虞時盯著那只小兔子瞧了一會兒,甚至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可以直接殺了這只小兔子。
不,并不是直接殺,而是將它的“精神”扼殺。
……就像是那些失魂癥患者一樣。
這讓他嚇了一跳。
他吃驚地說:“這好像有點……太強了。”
這就是黑暗哨兵與黑暗向導結合之后的能力。
這并不僅僅只是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而是他的第二象性與虞時的第二象性結合之后的情況。
倒不如說,謝爾菲斯的第二象性,是只有在與虞時結合之后,才能被開啟、被發現、被使用。
虞時可以在無窮無盡的精神維度之中,尋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謝爾菲斯則在虛幻的精神圖景之中,建立起與現實相仿的宇宙;兩者結合,他們就仿佛創造了一個世界。
一個脫胎于現實世界、卻又可以影響現實世界的虛影。
他們只有在彼此的幫助下,才可以做到這一點。
沒有虞時,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永遠不可能“獲得真實”;沒有謝爾菲斯,虞時的第二象性永遠不可能“落到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