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顯然是聞今歌的計劃中的一員。
在聞今歌被繁星計劃拋卻的時刻,彼時仍舊沉睡、仍舊一無所知的虞時,恐怕也是因此才會流落到安迪星。
他或許本該在那里迎來生命的終結,他也的確差一點就死去了,只是謝爾菲斯救了他。
他想象著,想象自己可能的另外一條道路,那未曾存在但卻隱約顯現的命運。最后,他說:“謝爾,謝謝你。”
謝爾菲斯若有所覺,確定地說:“那是我應該做的,小魚。”
虞時笑了起來。他當然不懷疑這一點。但是,他還是想要說出自己的感謝。
或許在那一刻,無論是誰出現,謝爾菲斯都會選擇伸出援手。但唯獨是虞時,能讓他們握住彼此的手。
他們靜靜地擁抱了片刻,并且親吻著彼此,享受著這種溫馨靜謐流淌的感覺。等到情緒徹底平靜,他們才重新前往精神維度。
這一次,他們要打開了另外一個盲盒。
那是相當微弱、相當狹小的一片精神力屏障,或者說,一點精神力屏障。如果不是虞時指出,那謝爾菲斯甚至都沒能察覺。
虞時將精神力伸向那里。一時間,他甚至有點緊張。
但他還是堅決地打開了這個盲盒。
這是一個獨特的秘密、一個精妙的巧合,數百年來始終隱藏在這個漆黑的盒子里,終于,將其放入其中的人,又親手拆開了這個盒子。
那是一個被定格的畫面,就像是一張時光的留影。
第66章 改寫
精神維度的“畫面”, 并不只是單純的平面圖像,那是蘊藏著信息的奧秘。
在這幅畫面映入虞時的大腦的時刻, 他也接收到了相關的信息。
這是聞今歌的實驗室。
那顯然就是蘭道爾研究所, 聞今歌的實驗室顯得寬敞而明亮,恐怕他在那個時期就是蘭道爾研究所的頂梁柱。但實驗室內的物品卻顯得有些凌亂,聞今歌這段時間的重心并不在實驗上。
此時的他已經有些蒼老,他站在實驗室的中央。
在聞今歌的右手邊的一個房間里, 透過玻璃門, 虞時望見了自己的營養艙。事實上, 他根本無法從畫面上看出來那是自己, 但他能夠卻畫面蘊藏的信息中得知這一點。
……有人來拜訪聞今歌。
這個人發出了十分吵鬧的聲音,也可以說是在嘲諷聞今歌。那種強烈的情緒、吵鬧的聲響, 恐怕在無意中被沉睡中的虞時捕捉到,然后藏在了精神維度里。
那是一個相當年輕的男人, 目光炯炯、表情生動。有一瞬間, 虞時甚至以為他會在精神維度中“動”起來,但下一刻,他知道這只是一幅被時光定格的畫面。
這個男人說不定早已經死了。
通過某種隱晦的波動,虞時明悟了這個男人的來意。
他來拜訪聞今歌, 既是炫耀繁星計劃的改變, 也是為了讓聞今歌改變心意, 希望聞今歌也能加入到他們的隊伍之中。這個男人就是“人造天堂計劃”的提出者。
虞時在蘭道爾研究所看到的那段話,恐怕就是這個人說出來的。
……老實講, 這個年輕人的外表, 還挺契合那種神經質的、激動而熱切的話語。
而聞今歌拒絕了他。
“……我就猜到您會……”
一些含糊的、混亂的信息被傳遞了出來, 像是這個男人最后的話語。
這畫面帶來的信息只有很少一部分, 不然也不可能被當時的虞時截留。
“如果您改變了心意……您可以聯系……”
隨后是一串字符, 像是一些字母和文字的組合。
最后,畫面消失了。
在漆黑的精神維度,虞時若有所思起來。他試圖在精神維度尋找與這串字符有關的信息,但隨之而來的巨大信息量又讓他不得不停下。
他暫時還不知道如何限定其中的數量,所以只能暫且放棄在精神維度尋找線索。
謝爾菲斯沒有打擾他,那段信息實在是過于渺小,如果謝爾菲斯也嘗試接收,那說不定那點信息直接就崩散了。因此,現在只有虞時知道那個盲盒里究竟是什麼。
虞時說:“謝爾,去你的精神圖景聊吧。我討厭這黑漆漆的精神維度。”
謝爾菲斯失笑,不過,他想,以虞時的性格來說,他的確不會喜歡精神維度。
很快,他們去到了謝爾菲斯的精神圖景。這里是明亮而璀璨的宇宙——還是虞時親手擦干凈的、親手整理過的地方,這讓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虞時跟謝爾菲斯說了那段信息中蘊藏的內容,然后又說:“似乎沒什麼用處……除了那段,呃,聯絡代碼?”
但是,那又能用來聯系誰呢?聞今歌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人物,而那個年輕人,哪怕比聞今歌年紀小上許多,他也不可能活上八百年。
而且,虞時很懷疑,這所謂的聯絡方式其實是他“記錯”了。
有什麼聯絡方式會是字母與文字的結合?那看起來更像是一串亂碼。要虞時說的話,說不定是他根本沒有捕捉到這段信息,但是又因為他的確知道這里有什麼內容,所以就胡亂填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