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樣的行為激怒了他,他似乎是將喜餅大力摔到了桌上,接著就氣勢洶洶離開了準備室。起身時椅子滑過地面,還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駱蓮望著他離去的方向,從鼻腔里哼了一聲,道:“他再這樣下去,遲早是要把圈里人得罪光,再也沒有立足之地的。”她壓低聲音,“你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了嗎?那樣的人護著他,又能護他多久呢?”
我笑了笑,不怎麼走心道:“護到他美貌不再吧。”
首映禮非常成功,可以說成功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當我飾演的年輕將軍被一箭射死在漫天火光中時,后排陸陸續續響起了許多的啜泣聲。
我大概性格使然,看自己演的片子很難全情投入。雖說大家演技都不錯,但彼此太熟悉了,又已經知道了電影的結局,除了感嘆剪輯特效的神奇,我很難生出更多的感想。
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馬巍相竟是把江暮的戲份刪減了那麼多。整部電影看下來,倒像是我和他的番位對調了。
披頭散發的慶黎騎在馬上,不住回望。風吹過他染血的面頰,他漆黑的雙眸中,映照出身后淪陷的皇城。
片尾曲漸起,蒼涼的女聲吟唱出那個紛爭年代里每個人的苦痛。
不是不想好好過一生,有太多無奈要遵循;不是不想好好愛一人,未曾道別已然遠離。
觀影結束后,全場觀眾報以熱情的掌聲,甚至紛紛起立鼓掌。
馬導也跟著站起,雙手合攏超觀眾席不斷拜謝,看得出是十分欣慰的。
完了大家一起去吃宵夜,江暮一聲不吭走了,眾人面面相覷,聳了聳肩,都沒管他。
最后找了家駱蓮相熟的烤肉店,分成兩桌坐下吃了頓慶功宴。
我與馬導碰了碰杯,感謝他給了我這樣的機會,又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剪輯,刪減江暮的戲份。
他手里夾著煙,瞇眼道:“實話說,很多人都給了我信號。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你演的的確不錯,江暮雖然也不錯,但他和席宗鶴的之間的戲,缺少張力。”
“信號?”
馬導挑了挑眉:“你還不知道呢?你家那位沒跟你說啊?”
我一聽跟席宗鶴有關,越發驚訝:“他要做什麼?”
“他……”馬導剛開口,我手機就響了。
我一看是席宗鶴的,沖對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找了僻靜處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
席宗鶴含著微微不悅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你怎麼還沒回來?”
明明都和他發消息說過的,轉頭又賴賬。
我也不和他爭辯,只說:“在聚餐,很快回去了。孩子呢?”
聽到我快回去了,他語氣有所軟化。
“睡了,剛吃完睡的。”
“累嗎?”這些天都是我和他一起輪番喂奶照顧孩子的,我一下子不在,就怕他應付不過來。
“有點。”他再次催促我,“你快點回來,孩子……很想你。”
她才剛滿一個月,看都看不清我呢還想我?
我好笑道:“你呢?你想不想我?”
那頭席宗鶴的呼吸一下子沉緩了許多,半天沒有回我。
我故意裝出失落的口吻:“算了,你掛了……”
話音剛落,那頭席宗鶴就吐出一個字來。
“想。”
我喝了酒,是桑青將我送回去的。走上臺階,手指剛握住門把,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
席宗鶴黑著臉站在門里:“你說了很快回來,現在都十二點了。
”
我靠過去摟住他的脖子:“馬導硬是要拉著我聊天,我也沒辦法啊。”
他環住我的腰,將我帶進屋里,隨后關上了門。
我將頭靠在他肩上,像是跳舞一樣,不住輕晃著身體。
這樣膩歪了一陣,我開口問他:“我和容珅的照片,是江暮找人拍的嗎?”
席宗鶴身形微頓:“你知道了?”
“我猜到的。馬導說你和容珅都容不下江暮,我想了半天,覺得也只有這件事能讓你們兩個聯手。”我仰頭看他,“我聰明嗎?”
他沒說話,直接覆上來吻住了我。唇格外熱,像火一樣。舌頭又軟,像某種海獸的誘餌,誘你深深吻上去,再被他吃掉。
相濡以沫,氣息交纏。
他幾乎吻得我窒息,眼看要剎不住腳,我只能伸手去推他。
他直起腰,手蓋在我臉側,拇指摩挲著我的眼尾。
“不提他,去看看夭夭吧。”他牽著我的手,超嬰兒房走去。
我搬出去后,我之前那間臥室就一直空著,席宗鶴干脆將它改造成了嬰兒房,撤了大床,搬進嬰兒床。
房里亮著一盞壁燈,不算明亮,但足夠我看清她。小嬰兒睡得香甜,初初張開的五官已經能看出席宗鶴的影子。
我雙手撐在嬰兒床護欄上,看得有些入迷了:“她真像你,好可愛。”
席宗鶴從后面抱住我,下巴擱在我肩頭:“也像你。”
我仔細端詳孩子的五官,怎麼看怎麼都是迷你版席宗鶴,沒有一點像我的地方。
“哪里像我了?”我問他。
“性格。”他沒有猶豫地說道,“非常好帶,吃完就睡,可乖了。”
我都不知道這算不算夸獎。
“那挺好。”我笑道,“長得隨你,性格隨我,是我們兩個的孩子。
”
他陪我靜靜看了會兒孩子,忽然問我:“你什麼時候搬回來?”
我現在雖然同他住在一起,但并沒有正式搬過來,大部分行李家當都還留在自己那套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