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珅見我上車,微微坐直了身體,示意我“坐”。
“容總,好久不見。”我沖他點了點頭,找了個離他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容珅靜靜看了我片刻,看得我渾身不自在,他才緩緩啟唇:“最近熱播的那檔綜藝秀我也看了,很不錯。”
見鬼了,容珅難道因為一檔綜藝秀成了我的路人粉?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錯愕,他輕咳了聲,從一旁冰桶取出香檳,倒進一支細長的玻璃杯中。
“別緊張,咱們就隨便聊兩句。”他將酒杯遞向我,“小時候……你媽媽跟你提起過我嗎?”
我雙手接過了,硬著頭皮回答他的問題:“她不太和我們提以前的事……”
為數不多的一點信息,還是從她和顧源禮的爭吵中東拼西湊出來的。
我媽曾經是容家的養女,與容珅從小一同長大,有點童養媳的性質,后來順理成章訂了婚,打算過幾年兩人完成學業就結婚的。結果我媽認識了顧源禮,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才認識三個月就同他私奔,放棄了曾經擁有的一切。
這在以前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她卻宣稱是為了愛情。
愛情真是個好借口,將一出自私又不負責任的鬧劇,妝點的凄美動人。可惜最后走不到happy ending,從另一個角度看,也可算大快人心了。
無論男女,出軌都是沒有好下場的。前有我媽的教訓,后有江暮的例子。
“辛苦嗎?”
我猛地回神,雙手握著香檳看向容珅,一哂道:“辛苦?生活嗎?活著哪有不辛苦的。”
他聽了我的話,臉上肌肉細微地抽動了下,似乎想說什麼,又強自按了下去。
“以后有什麼事,你可以來找我。”
然后被塞桌球?
我滿口答應:“好,有需要我一定去找您。”
他瞥了眼我手里的香檳:“怎麼不喝?”
我攥緊了手,笑道:“等會兒還有工作,喝醉了不好。”
“不用喝很多,喝一口就行。”他接著勸,“不會這個面子也不給我吧。”
我笑容頓僵,咬了咬牙,雙唇輕觸杯緣,仰頭喝下一口香檳。
喝完后,我還舉了舉杯,給他看我喝過了。
容珅滿意地笑了笑,又問我:“你下一部片子定檔了嗎?”
下一部片子應該就是馬導的《風聲鶴唳》了,這片子估計會在暑假檔上,只要不再出什麼幺蛾子的話。
“還沒有,不過聽制片方說快了。”
我們實在沒有太多的話好聊,經歷了短暫的靜默后,我主動開口,讓他停在路邊就好,不必占用他的時間送我。
他興許看出我的坐立難安,按下車中對講按鈕,讓司機就近停下。
假笑著與他告別,下了車還目送他離去。等車開遠了,我立馬轉身朝著一棵樹彎腰嘔吐起來,邊吐邊扒喉嚨。奈何那一口酒消化的極快,怎麼也吐不出來。
桑青隨后趕到,見我這陣仗嚇一跳,忙下車來扶我:“怎麼啦?那老東西給你下藥了?”
他聲音又尖又細,簡直要叫破音。
我吃力地直起腰,抹了抹唇角:“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總覺得他怪怪的,反正小心點有備無患。”
翌日一早,我啟程飛往海島參加綜藝錄制。與往常不同,這次機場和酒店都有不少粉絲接機,見到我就尖叫著涌過來,舉著寫有我名字的燈牌,喊著“糖糖我愛你”。
這種熱情我從來沒感受過,有些受寵若驚。
一張張替她們簽著名,合影的要求也有求必應。
好不容易擺脫粉絲在保安的護持下進到酒店電梯,雯雯又興奮又不可思議地說:“顧哥,你這是要紅了啊!”說完她又自言自語補上一句,“不過怎麼也該輪到你了,你都快三十了,這個歲數紅正好!”
晚上在曹熙和姜煙的組織下,幾個已經到的嘉賓,我、席宗鶴、安欣嵐與財叔,一同去到一家日式料理店聚餐。
長方形的桌子,席宗鶴先入座,我很自然地在他身邊坐下。他瞟了我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我們挨得近,難免手腳要打架。他起初還會避開,等酒過三巡,已經將大半重量靠在了我身上。
財叔席間喝得有點多,還給我們唱了自己拿手的老歌。
安欣嵐也喝了一些,臉頰醺紅地跑到席宗鶴身邊,說要跟他合影。
我看了看她,插了一嘴:“怎麼就只和他拍呢?我們也要拍。”
姜煙用杯底敲著桌面,起哄道:“是啊,我們也要拍,來張大合照吧,再把杜宇p上去!”
曹熙道:“發給杜宇,讓他po微博,就說他是給我們拍照的那個人。”
其他人都覺得這個主意很好,只有安欣嵐默默噘了噘嘴,看起來不太樂意。
姜煙最后叫服務員來給我們拍了合照,傳給了杜宇,他有沒有發我不知道,但按照他那個想紅的架勢,是不會錯過蹭這波熱度的。
“欣嵐,你脖子上的項鏈是平安扣嗎?好好看啊。”姜煙顯出了女孩子愛美的本色,一眼便注意到安欣嵐脖子上的翡翠項鏈。
那色澤那水頭,正宗帝王綠,一塊吊墜估摸著都要十幾萬。
安欣嵐摸了摸吊墜,笑著道:“我媽媽送我的,說保佑我平安的。”
席宗鶴抿了口杯中清酒,看著她們,突然道:“以前我也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