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失憶前,他就看不上江暮參加這些綜藝,想不到失憶后,還是看不上。果然,有些東西無論記憶再怎麼消失,都是共通的。
窗外再次燃起了煙火,一朵朵接連綻放,將黑夜都染成了白晝。
我放下碗跑過去看,剛要開窗,手腕便被身后趕來的席宗鶴握住了。
“別靠這麼近。”他將我拉離了窗邊,只讓我站在一米外,隔著玻璃窗看。
我心中一動,抬頭看他:“你不是怕它炸到我吧?”
席宗鶴垂眼看著我,睫毛濃密纖長,彷如雀鳥的尾羽。屋外煙火每每炸開一朵,便在他睫毛上形成絢麗的色彩。叫人目眩神迷。
他不說話,卻要比說任何話都來得撩人。
今天這是怎麼了?難道因為過節,他就打定主意要對我好一點?
我緩緩靠過去,一點點拉近彼此的距離,最終隔著口罩吻在了他的唇上。
比這更深入更火熱的吻我們不知道有過多少,可我總覺得遠沒有今天這個清清淡淡的吻來得親密。
可能還是因為氛圍吧,輕觸即止的吻,現在中學生都不帶這樣純情了。吃過大魚大肉偶爾來碟青菜蘿卜,就會感覺格外爽口稱心。
“顧棠,我……”他剛要開口說什麼,門外走廊突然響起吵鬧的人聲,像是一對男女正在放肆大笑。
席宗鶴聽了一會兒,抬腿快步往外走。我聽著那男的聲音有些像江暮,女聲也很耳熟,便也跟了過去。
一打開門,席宗鶴就定在了那里,視線看著一個方向,神色不明。
那兩個嬉笑的聲音更清楚地傳了進來,像一對肆無忌憚的情侶,喝得醉醺醺,完全不顧他人的目光,在走廊親熱打鬧。
我自席宗鶴身后探出頭去,看到江暮將一個長發女孩壓在墻上親吻,那女孩勾著他的脖頸,用膝蓋磨蹭他的大腿外側,裙子因為姿勢掀到了腿根,差一點就要看到底褲。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們的目光,江暮抬起頭,劉海凌亂地垂在額上,一點不像做了壞事被抓包的人,表情毫無心虛,甚至還有閑情沖我們飛了個媚眼。
我看到了那女孩是誰,怪不得我要覺得耳熟,那原來是楚腰。
她果然是個很有野心的女孩,這次也終于找對了人。
江暮摟著人往他那間屋子走去,臨走還問我們,或者只是問席宗鶴:“要一起嗎?”
我感到席宗鶴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了,特別害怕他像一頭獵豹般沖出去,把江暮撕成碎片。
江暮沒有等到回答,頗為遺憾地轉身走了。我見席宗鶴一直沒動靜,使了點力將他扯進了屋。
他滿腹心事,怔愣著走到沙發前重新坐下,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個心情,只好小心觀察。
“到底是人心善變,還是我從來沒有了解過他?”他扶著額頭,臉上充滿疑惑,問我,“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發現他真的很喜歡問我一些難解的問題。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啊,是你自己不信。”我跨坐在他腿上,輕輕抱住他,“可是不要緊,你還有我,我總會在原地候著你的。”
他環住我的腰,將臉靠在我肩頭。
“可你也不是我的。”
我撫摸著他的頭發,聞言指尖蜷縮了下,佯裝笑意道:“你老是這樣,我要當你撒嬌了。
”
他沒再說話,只是更緊地抱住了我。
第25章
我的戲早已拍完,但仍然留在劇組,圈里這樣做的也不是沒有,大家都只當我想要留下來跟組學習。
這次拍攝于我受益良多,我的確想要再多學點東西,不止是演技,還想同導演學學鏡頭的運用,分鏡技巧等等。
我總覺得分鏡和畫畫其實是一樣的,構圖要有主有次,顏色要相輔相成。我學會了怎麼更好分鏡,畫好畫應該也不難了。
“你的畫我看過,顏色其實是很不錯的,就是構圖還欠點火候。你學油畫不久,能有這樣的成果已屬不易。”
馬導是位有藝術追求的導演,他的一句指導,勝過我自己苦苦鉆研數年。
我搬了張凳子坐在一旁聽他分析,不時點頭附和:“我的確不太會構圖,可能是沒系統學過的關系,總是把握不好,下筆前腦子很空。”
馬巍相開始說他早年的經歷,求學不順,拍的東西沒人看,還好有袁安賞識,給他籌錢拍戲。
“沒系統學過不要緊,我也沒有學過,都是自學成才。”他夾著煙,教我做事的道理,“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下一場戲要拍江暮與席宗鶴,這會兒兩人正在準備。馬巍相看著場中的席宗鶴,感慨道:“你就看小鶴,他要是不努力,就不會在這里了。”
我也隨著他目光看過去,只見席宗鶴穿著一身繁復的黑色華服,站在不遠處手捧劇本正與江暮對戲,身旁無論是給他補妝還是整理發型,他都一臉平常毫無所覺。
“是啊,他真是厲害。”這五年都是我陪在他身邊,我當然知道他有多努力才能回到這個圈子,才能站到這里,那的確需要非常多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