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非常小,跟守宮砂似的,兩邊各一個,左右對稱。
一個大男人,竟然長了對這樣靡麗的痣,我覺得好笑,就笑了。他低頭看了我半晌,忽地上嘴啃了過來,嚇了我一跳,差點咬到他舌頭。
他床技不錯,對我也溫柔,然而我后面是第一次,他那東西又太粗,還是結結實實痛了一把。
粗大的肉柱不停歇地搗進我身體,先前前戲積累起的那點快感頃刻間消磨殆盡。
我忍得渾身冒汗,簡直要嘔吐出來,就覺得后面又脹又痛,心里還有一絲被捅得腸穿肚爛的惶恐。
然而我可能也是天賦異稟,搗著搗著,被他一不小心搗到了妙處,竟也酥酥麻麻叫出了聲。
至此,我倆終于能夠愉快的玩耍。他醉得只知道用蠻勁,我就自己調整角度,再讓他用力點,快點,就是這樣……把往常聽來的叫床集錦翻著花樣叫了一遍。
高潮時他射在我的身體里,一股股激得我腳趾都蜷了起來,后知后覺地,我這才想起他媽的竟然沒帶套,剛想叫他出去,他就著體內的濕滑竟然又動了起來。
他不停叫我“阿暮”,我在情欲之中,胡亂應著他,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阿木”是誰。
做了幾回,差點連床都下不來,結束之后他爽完了就歪在一邊睡著了,合同里不要求過夜,我就在半夜悄悄走了。
那之后,生活如常,也沒有因為這晚發生什麼變化。
三個月后我遇到了美芳姐,她見了我就說和我投緣,說我眼睛生的像她弟弟,硬要做我的干姐姐。
起初我以為這干姐姐和干姐姐一個意思,沒成想還真是正正經經、干干凈凈的干姐弟。
擺了酒,拜了神,還有見證人。從此我成了美芳姐的契弟,美芳姐成了我的貴人。
后來我才知道,美芳姐的確有個弟弟,年紀輕輕得白血病死了,美芳姐遇到我那天,正好是她弟弟的生日。
老天在這點上總算沒有待我太差,關了我所有的門,還能想起給我開條窗縫。
***
作為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我總要給黑面具在記憶深處留塊地方的,雖不至于時時拿出來回味,但也不會把他刻意遺忘。
這聲“阿暮”,算是徹底勾起了我的回憶。
上次在席宗鶴病房外聽到那個罵江暮婊子戲子的,估計就是紅面具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也太巧了。
我正兀自震驚,那頭江暮已經因為和席宗鶴談崩,頭也不回的離開。
席宗鶴可能想要站起來追他,才從輪椅上撐起來就因無力向前傾倒,整個人摔在地上狼狽不堪。
我看不下去,只好從草地上起來過去扶他。他看到我也沒問我怎麼在這里,更沒問我聽到多少,那時候的他全副心神都在抵御失戀后的心碎,根本顧不過來我。
“你沒事吧?”我蹲在他面前問。
他有些長的劉海半遮住眼睛,里面沒有一絲神采。
“推我回去。”看他可憐,我也沒在意他命令式的語氣,把他扶到輪椅上,將他推回了病房。
他全程無話,我將他送到護工手里轉身就走了,他也沒想起來跟我說聲謝謝。
這就是個小插曲,那之后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我倆關系并沒有變得特別好,在醫院碰上我也不會特地去打招呼,畢竟我撞破了人家最難堪的一面,他沒想把我殺人滅口已經很好,我再沒眼色地上去討嫌,也就太不識相了。
如果沒有后來的事,我和他可能也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
雖然我自從傍上美芳姐后,接了些片子,很快還了高利貸,奈何那些人看中我這只績優股,不肯輕易放過我。我去還最后一筆錢時,他們設下圈套逼我賭博,輸了錢又強迫我簽下巨額欠條。就算進了娛樂圈,我也不過普通人一個,根本斗不過他們這些黑社會。
美芳姐那時候身體已經很差了,只比死人多口氣,我不敢同她講,只好一個人硬撐。圈子里會用我本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她不行了,也沒人再稀罕我。梁文豪身為梭駿老資歷的經紀人,手下資質好的藝人要多少有多少,不缺我一個。他會帶我,也是因為之前欠了美芳姐一個人情。現在這個人情早就還清了,他也不高興搭理我。那些人見我拿不出錢,就說要向媒體曝光我,又說要去顧霓學校搗亂。我不愿干姐臨死還要為我操心,實在沒辦法,差點就要下海去拍三級片。
那天也是巧,我從美芳姐加護病房出來,心情不好,就在花園里發呆散心,正巧碰上在曬太陽的席宗鶴。
他身邊護工不在,我猜應該是他想獨處。
照理說我該轉身離開,留他清靜,但我看到他又想起他和我那一夜露水姻緣,他能去甜甜姐的party,應該是很有錢的了。
鬼使神差的,我就走了過去。
他感覺到有人靠近,冷著臉看過來,看到是我時眉心微微蹙起,卻一個字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