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們兒說:“誰讓你寫影評了?看關鍵!”
他慢騰騰說:“關鍵也沒啥啊,哦,那孫子真他媽小,比老子小多了。”
所以那本R18也是哥們兒借給他的,因為不太感興趣只拿出來翻過一兩次,偏偏運氣太寸,被陳荏找出來了。
他覺得放在以前他或許會喜歡那些又綿又軟,滿身暄乎肉的女優,但現在沒感覺,甚至還會拿她們來跟陳荏比,長得沒陳荏好看,膚色沒陳荏白,腰沒陳荏細,腿沒陳荏緊實,屁股……他沒敢剝過媳婦兒的褲子。
總之哪兒哪兒都不如他媳婦兒!
所以那些線條夸張的性征對他而言意義不大,他就喜歡他白板似的媳婦兒,每一寸都喜歡。
陳荏還以為他說“一般”是因為中二青年要面子,又問:“你做過那事兒麼?”
林雁行罵道:“你問上癮了啊?沒有!”
陳荏說:“我也沒有。”
林雁行氣樂了,隨即臉色突變,滿是護食的戾氣:“你他媽休想!”
有我在,誰他媽敢碰你,我剁了誰!
陳荏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害怕那事兒。”
林雁行愣住了。
陳荏微微一笑,細白的牙咬住下唇:“可嚇人了。”
第78章 你看我,記著我
“嚇人?”林雁行重復他的話。
陳荏點頭,眼神很沉:“嗯。”
“為什麼?”林雁行有點兒慌。
他愛這個人,恨不得天天捧著摟著抱著親著,他要對這個人做太多難以啟齒的癲狂的事兒,現在都一筆筆地攢著,可這個人居然說那些事兒可怕,那他該怎麼辦?
陳荏攤開手腳躺在床上,目視天花板,那上面有一盞相當華貴的燈,視線移動能感覺到熒光璀璨,宛若星辰。
然而陳荏透過它卻看到了繼父家廚房的那只25瓦白熾燈泡,昏黃的,油膩的,有一種陰惻惻的臟。
他愿意給林雁行講這個故事,但是需要一點準備。
“林雁行,你小時候……”他突然頓住了。
林雁行不會有同樣經歷,他父母從他生下來后就分居了,六歲時他媽媽拋夫棄子出國,林總就算在外面養再多小情兒,也絕不會把人帶回家,小徐總就更不會了。
算了,直說吧。
“我五歲時候,跟著媽媽嫁到了姓孫的繼父家。”陳荏緩緩開口,“我那時太小了,換了個陌生地方非常害怕,總是貼著我媽媽,像個小跟屁蟲,每天晚上不敢睡覺,想要媽媽陪。”
“孫國光因此恨死我了,”陳荏望向林雁行,“因為他晚上要做那事兒,你懂吧?”
林雁行挪到他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一蹲一躺,靠得極近。
陳荏仰躺著繼續:“他每次要做那事兒,就把我從床上拎起來關到門外,夏天什麼都不給,冬天給條毯子,讓我到沙發上睡……”
“可我哪里敢睡,一個人呆在黑黢黢的客廳特別害怕。有一次我縮在門邊,可能鬧出些動靜,忽然聽到里面床響聲停了,孫國光連件衣服都沒披就沖出來踹了我一腳,又狠扇了我幾巴掌,說我偷聽,說我惡心,小小年紀就知道耍流氓,長大以后必定要當勞改犯。”
“不……”林雁行眼神里全是痛,痛得心臟連跳動都吃力。
陳荏慘笑:“我被打得差點兒暈過去,但媽媽沒出來管,可能因為她……沒穿衣服。”
“再后來我就到廚房蹲著。廚房在整個房子的北面,更冷更小,頂上有一盞25瓦的白熾燈,用電線懸下來,掛在人頭頂,鬼火似的……”
“我夠不著那燈,但夠得著開關,在最森冷最漆黑的夜里,在怎麼都阻止不了發抖的時候,我會把那盞燈打開亮堂一會兒……”
“但只能一會兒,因為家里的電費是孫國光交的,他很計較,媽媽常常不許我開燈,所以我上學以后都是在外面把作業寫好了才回去,以免要用他的電。”
“再后來媽生了弟弟和妹妹,我也徹底不能進房間了,在廚房安了床,反倒好受些。但是那老房子隔音不好,門板又薄,門上還有氣窗,所以偶爾還是能聽見。”
他問林雁行:“你覺得嚇人嗎?我特害怕聽到那些聲響,男人的,女人的,床的,每一種都像抽耳光的聲音,你知道孫國光的那條狗玩意兒多惡心嗎?像是……”
林雁行猛地捂住他的嘴:“別說了!”
陳荏幽深如海的眼睛望著他。
“別說!”林雁行狠狠皺著眉,“忘掉!”
陳荏側過身子,拉下他的手。
那手突然霸道地攬到他后脖頸,順著他流暢的脊梁滑下去,停在腰上掐緊了,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與痛惜。
“別記著這事兒,”林雁行細碎地央求,“算我求你,哥求求你,別記著,忘掉!”
陳荏舉起手臂遮住了臉。
他那時候不懂,但能記事了——童年不幸的孩子記事特別早,因為那不是事,是傷,一樁樁一件件都用刀用火劃在皮膚上烙在骨血間,留下一個個看不見也愈合不了的疤,經年累月地流膿。
他后來終于懂了這樁事,便開始與人類的本能相斗,他清冷孤獨,溫柔但絕不繾綣,不愛人也不讓人愛,雪山頂上的冰都比他暖。
但本能逃不過,他二十多歲時還是試了一次,不是主動,但也談不上被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