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荏好笑死了:“咱倆可同桌兩年了啊,這兩年是你病多,還是我?”
林雁行被問的沒話說,是他病多,因為他打球的老愛脫衣服,大冬天穿一條褲衩在操場上撒兩小時歡,第二天頭痛腦熱。
“這不就得了,走吧。”陳荏催促。
林雁行忽然不知從哪里生出了一股沖動,說:“你別回學校了,到我家去吃火鍋吧!”
“啊?”
“跟我回家去吧!”林雁行要求。
陳荏站著不動,顯而易見他還是不太喜歡去林雁行家。
今晚沒有晚自習,其實可以去。管老師的題還沒做完,但是老管那人吧,軸歸軸,罵歸罵,你不理他他也沒轍。
“給句話。”林雁行說。
他明知自己這樣不對,可忍不住要把陳荏帶回去,他可以發誓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眼觀鼻鼻觀心,只要私下里多跟人呆一會兒,一會兒就行,解解他的燥。
“行。”陳荏說,“要不我跟小徐總解釋一下你是怎麼受傷的吧,免得他說你。”
“太對了!”林雁行恨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理由,“順便給我爸說說,你見過我爸嗎?”
陳荏搖頭,他沒見過真人,但是在媒體上見過。
林雁行愿望達成,興奮地說:“那就去見見唄,我爸還挺帥的,但是近兩年打不過我了!”
“……”陳荏反著夸獎,“喲,那您真有出息。”
林雁行一點聽不出來。
車子到了,考慮到林雁行的情況,小徐總特地派了輛后座寬敞的,也是林總的主要用車,就那輛勞斯萊斯。
陳荏看到車可激動了,心想今兒我賺大發了,從此以后我不再是個庸俗的貧困生了,我是個坐過勞斯萊斯的庸俗的貧困生了!
司機跳下車,跟陳荏一起把林雁行扶上了座椅。
林雁行和他很熟悉,說:“謝謝你啊,劉哥。”
那司機嘆口氣說:“祖宗,你不能老這樣,你叫你爸和小徐總多心疼啊!這得多長時間才能好啊?眼看著就放暑假了,我看你媽那兒你今年是去不了啦。”
林雁行笑道:“本來就去不了,我升高三了,暑假才放二十天。”
車往湖畔林家駛去,司機忽然把前后座之間的隔板升了起來。
陳荏正在細數勞斯萊斯儀表盤上那些閃著神秘微光的按鈕,相當得趣兒,見狀就問:“怎麼呢?”
林雁行便敲隔板,說:“劉哥,不用升這個,我們都看不見道了。”
司機說:“哎呦對不住,習慣了。”
林雁行撇了撇嘴,對陳荏說:“不是我家老子下命令,他能習慣?老東西帶了人在后座上還不知道干嘛呢!”
陳荏于是往歪處想了,那叫一個香艷。
其實林總沒干嘛,談大筆資金來去的生意而已,有些東西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每個總裁都有車震的X癖好不?
有時候車上就林總和小徐總,林總還要求升隔板呢。
司機以為他們兩個妖精打架,特地把車開慢些,開穩些,免得兩人打不完,其實他倆就是帶了副吸鐵石象棋,攤開了在小桌板上下。
升隔板是因為小徐總臭不要臉老愛悔棋,棋品就是人品,林總怕傳出去影響不好,畢竟小徐總是他親手栽培的。
車到林家院內,小徐總站在門口迎接,拉開后座豎起大拇指說:“好!”
“好個屁!”林雁行沒好氣。
小徐總說:“你這副半身不遂的模樣很有乃父之風。
”
小徐總看見了后座上的陳荏,這下是真高興了:“你也來啦,我趕緊讓李姐去做幾道好吃的!”
其實小徐總和陳荏沒見過幾面,十個手指頭數得過來,但他就是沒理由地喜歡這小孩,大概由于陳荏其實不是孩子,雙方在情商上比較均等。
陳荏打招呼:“徐總。”
“叫什麼總啊?叫哥。”
小徐總將林雁行架起來往屋里走,將他放在客廳沙發上,問:“還疼嗎?”
“不碰不疼。”
小徐總說:“吃飯前你先去洗個澡,身上一股子餿味,貼著我都油汪汪的。”
林雁行反唇相譏:“你打完球不餿啊。”
小徐總放洗澡水去了,林雁行見陳荏站著不動,便招呼說:“你過來呀。”
說實在的,陳荏在林家還是有些不自在,聽到喊便“嗯”了一聲,在側面沙發坐下。
林雁行瞧出來了,說:“一會我洗澡去,你要是不喜歡在屋里呆著,就到外面院子里轉轉。”
“不用。”陳荏說。
他心里頭的坎兒已經邁過去了,做人不能矯情。
小徐總準備好了,將林雁行扶進衛生間,陳荏就聽這兩人在里面互相埋怨,便捧起保姆剛準備的換洗衣物過去看,原來正在給林雁行剪褲子呢。
林雁行右腳打了石膏,球褲比較寬松可以直接褪下來,內褲就不一定了。
見陳荏站在衛生間門口探頭探腦,林雁行忙叫:“別看別看!”
小徐總說,這有什麼不能看的,都是大老爺們兒。
林雁行吼:“就是不能看!”
“所有人都能看,就他不能看是吧?”小徐總問。
“沒錯!”
小徐總便笑著對陳荏說:“聽見沒有?大小姐不讓你看,趕緊把門關上!”
陳荏只好將換洗衣物放在柜子上,退出去。
過了會兒小徐總也被趕出來,因為他老笑話林雁行,說什麼“七八年沒幫你洗澡了,小兔崽子發育得不錯,毛挺多”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