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總驚叫道:“哎喲這不長進的孩子,這都扭多少次了,傷得多重?能走嗎?”
陳荏說:“不能走,但沒骨折,醫生正在給他打石膏呢,說是不打的話,踝關節的反復活動會影響韌帶修復,可能會留后遺癥,比習慣性扭傷、關節炎、滑膜炎什麼的。”
“好,打了石膏他還消停點。”小徐總說,“我馬上派司機來,你先找藥店給他買副拐杖。”
“拐杖?”
小徐總笑道:“你又背不動他,一會兒讓他自己走到醫院門口去。”
林雁行治療得差不多后,隊友們陸陸續續從醫院離開,連朱教練也被他勸走了。
朱教練當然不肯,要跟他回去向家長解釋。
林雁行連忙說:“不用,打籃球扭到腳本來就是家常便飯,您別太放在心上,倒是決賽該怎麼打得好好想想。我在咱們隊也算絕對主力了,我不能上,您那排兵布陣必須要變了。”
朱教練也正愁這個,于是幫他墊付了醫療費,拿好藥,買了拐,捏著隊員名單找人商量去了。朱教練原先在省隊打過球,麗城又是省城,他過去的隊友朋友都在,應該能有些好建議。
最后只剩下陳荏陪著林雁行。
林雁行要的就是這個,別人對他而言都可有可無,荏哥才是他的寶兒。
他先是痛罵五中卑鄙,罵夠了之后又開始瞎聊大天,陳荏望著他那有聲有色的臉,忽然問:“你有什麼秘密?”
林雁行一怔:“嗯?”
陳荏說:“俞行舟說他知道你一個秘密,你有什麼秘密啊?”
第69章 我為你活不成了
陳荏問:“林雁行,你有什麼秘密?”
林雁行愕然:“我能有什麼……”
忽然他明白了,整張臉漲了起來!
是的,俞行舟知道他的秘密,或許全世界只有俞行舟那孫子懂,他的沖動,他的私情,他的心病。
他轉移不開的目光,排遣不出的焦躁,心里的一盆炭火,笨拙舌尖吐不出的啞然。
所以俞行舟總是知道怎樣刺激他最直接,而且回回見效,因為他做不到置若罔聞視若無睹,他真他媽的喜歡陳荏!
陳荏說:“咱倆到醫院門口等吧,一會兒你家司機來了好接。”
林雁行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陳荏詫異地瞥了他一眼,將他手臂繞在自己頸上想把他架起來。
林雁行撤開手臂,扭過臉去。
“怎麼呢?”陳荏笑,“我又沒硬打聽,不想說就不說啊。”
“我沒秘密。”林雁行悶悶地說,“俞行舟騙你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陳荏給他拎包提鞋,“你趕緊起來吧,醫院里全是病菌,我不喜歡在這兒呆著。”
他上輩子死亡就是因為院內感染,好好一人進了ICU就再沒能出來過。
巧合的是他死亡的那家醫院五年前也有同樣一起耐藥菌感染事故,死者是一名剖腹產的產婦。陳荏甚至懷疑是那位年輕媽媽想帶他走,將他重新孕育一遍,或者至少給他一個重來的機會。
謝謝那位天使。
林雁行架著拐站了起來,默默地往外走。
陳荏跟在他身后,見他頎長挺拔的身材卻拙劣地移動著,不禁好笑,心想這大帥逼也有今天,多虧他是現在受傷,換了以后他紅透半邊天時,還不知有多少小粉絲為他心如刀絞、痛哭流涕。
陳荏捏著嗓子說:“全世界都要害我哥哥,你們心都不會痛嗎?哥哥全靠自己努力瘸的,哥哥只有我們了!”
林雁行回頭:“你說啥?”
陳荏笑得直咳嗽:“沒說啥。”
林雁行說:“過來扶你爸爸啊。”
陳荏說:“不要,你還是好好學習拄拐吧,以后你要和它們做好盆友呢,哥哥加油哦,嗯!”
林雁行皺眉:“什麼三八腔調,有病?”
陳荏憋著笑沖他比心,那年頭不流行這手勢,林雁行不知道他要干嘛:“手抽筋?”
陳荏便抓了個手機懟到他鼻子前面作勢拍照,咔咔咔咔二百張連拍。
“又干嘛?”林雁行氣得笑了,“你那玩意兒能拍照?”
陳荏說:“給你練習練習,早晚一天哥哥要面對噠~”
林雁行問:“你撞到腦袋了是吧?”
陳荏笑著收起手機,走到他側邊說:“我今天欠你一頓火鍋,先記賬了啊,往后一定兌現。”
他還是比林雁行矮十厘米,因為要照看后者新打了石膏的腳,一路都沒抬頭。
林雁行就這麼癡癡地看著他雪白的側臉,太陽穴附近的血管在皮膚下呈現淡青色,睫毛很長,脆弱外露的模樣。
但他一點兒也不弱,有時候像個混子。
“你……曬不黑是嗎?”林雁行問。
陳荏否認:“我是沒空曬,天天在教室做題,管清華都快把我X死了。”
他這是借口,他就是曬不黑,就算曬紅曬傷轉黑了,也好似皮膚上一層薄翳,捂兩天就退了。
但讓一個男人承認自己曬不黑挺羞恥的,略相當于承認自己那啥不夠大,盡管是不夠大。
“你去曬黑些吧。”林雁行說,“暑假里跑跑步,打打球啥的。”
俞行舟那些“喜歡白的”之類的鬼話現在成了他的一根心頭刺,想起來就煩躁。
陳荏問:“干嘛關心我這個?”
林雁行跟個怨婦似的瞪著他:“讓你他媽鍛煉身體,別病病歪歪跟條小豆芽菜似的,眼見著高三了課業繁重,你這樣吃得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