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荏點頭,和呂霞一左一右將林雁行架起來往外走,林雁行獨腳大仙似的在他倆中間蹦,笑道:“你倆這身高倒挺合適的,搭著你倆不費勁兒,要是錢坤送我,我還得就著他。”
結果那邊錢坤看見他要走了,急忙過來把呂霞擠走,張磊磊又跑來替了陳荏。
林雁行笑罵道:“操!”
錢坤問:“操啥?”
林雁行說:“我好不容易享一天福,被你們毀了。”
“福你大爺。”張磊磊說,“瘸逼。”
陳荏在后邊收拾林雁行的東西,囫圇都裝進運動包,斜挎在背,然后搶先出去想叫出租車,走到籃球館拐角處,被一人攔住了。
俞行舟抵在他面前低沉地問:“好玩嗎?”
他冷冷說:“起開!”
俞行舟往邊上讓了一步,背靠墻壁語帶嘲弄:“我還當麗城大校草是什麼神仙下凡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一腳就能廢了。”
陳荏本已經走過去了,扭過頭盯他:“你給我等著。”
“等著。”俞行舟無所謂似的,“請你吃火鍋啊。”
陳荏沒理他,走了。
俞行舟繼續等林雁行,林雁行一見他就滿眼冒火,甩開錢坤和張磊磊,跳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大校草。”俞行舟挑眉,“知道自己傻逼了吧?”
林雁行說:“X你媽。”
“廢物。”俞行舟說。
林雁行揮肘,可他站立不穩,這一動反倒差點把自己拽倒。
錢坤和張磊磊撲過來要幫他補拳,他攔住吼:“這是我的事兒,給個面子讓我他媽自己解決!”
俞行舟冷冷說:“廢物歸廢物,倒是挺有種。”
林雁行抓著他低聲問:“你剛才跟陳荏說什麼了?”
俞行舟也小聲:“哪個剛才?是一分鐘前,還是比賽之前?”
“你他媽又騷擾他?!”
“騷擾談不上吧,他對我還挺客氣的。”俞行舟在他耳邊說,“我好像告訴過你,我喜歡皮膚白的,跟賓館床單一樣白,躺在上面不知道有多好看。再跟你說一句,有些人看上去跟白紙似的,實際上一身浪勁兒,浪得人想動粗……聽出來我在說誰嗎?我說你小同桌呢。”
林雁行暴怒,可他已經來不及揍人了,朱教練等人從后面趕來,將他從俞行舟身上扒下。
他被幾個人提溜著離了地,兀自用腳亂踢,包括那只完全使不上力的傷腳!
“林雁行!”朱教練喝道,“你瘋了?!”
林雁行已經完全不顧形象,表情猙獰,球衣在他身上亂作一團。
“你他媽真想瘸啊?!”朱教練命令身邊人,“把他弄出去!”
林雁行被四五個人抬了出去,俞行舟大笑,笑他那副身不由己的狼狽傻樣兒。
朱教練站在俞行舟面前說:“你真不是東西!”
俞行舟還在笑著:“朱教練,我沒干啥吧?”
“你干了什麼自個兒知道!”朱教練說,“你把五中好好的一支球隊教唆得這麼臟,他們小組賽時還沒這樣過!你跟林雁行有過節,你要出氣,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利用自己的球隊和頭腦簡單的小兄弟們,你這份心機太陰損了,你真不配他們喊你一聲‘老隊長’!”
俞行舟說:“朱教練,您別信口雌黃了,趕緊去醫院給你的寶貝隊長治病吧。”
主教練指著他:“往后有你吃虧的!”隨即快步走出。
他都三十多了,犯不著跟一個小孩吵架,實在忍不住才叫兩句。
十一中球員們威脅地瞪著俞行舟,和他擦身而過。
俞行舟目送他們,直到距離遠了才冷笑道:“自己的球隊?我又不是五中的了,談何自己的球隊?死活也不關我事啊。”
他回到場館內,五中球員一個個垂頭喪氣,或坐或躺,或悶頭收拾。雖然他們把林雁行弄傷了,報了一箭之仇,但畢竟輸了比賽,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俞行舟走過去,五中好幾個球員招呼他:“俞哥。”
“老隊長。”
他點頭,坐在他們中間勸慰道:“沒事兒,明年再來。”
有人說:“老隊長你真好,都上大學了還關心我們,可惜沒能把他們贏了。”
俞行舟笑:“當然了,不論我到哪兒,五中都是我的母校,咱們五中籃球隊也是我自己的球隊。”
有人問:“隊長,你今天是專程坐了幾個小時大巴回來看我們打球啊?”
“對啊,”俞行舟反問,“不然呢?”
難道是回來追一個小美人兒,順便讓一個自命不凡的傻逼出丑嗎?
……沒錯,是那樣的。
————
林雁行被送到了最近的三甲醫院,拍片結果顯示腳踝傷處骨頭沒問題,被撞到的腦袋也沒問題。
陳荏松了一口氣,朱教練那口氣松得比他還大。
老朱正擔心沒法向林雁行家交代呢,那家在麗城可不是一般階層,萬一較起真來,他說不定連教練都沒得做。
其實他想多了,林總和小徐總通情達理得很,在老師面前從來不拿喬,超級合作。
那時候還沒微信群,如果有的話,他倆絕對是群里說“收到”,說“謝謝老師,老師辛苦了”最勤快的人。
林雁行的腳踝腫得像個紅通通的大蘿卜,醫生一碰他就吱哇亂叫,因為他的韌帶部分撕裂了,完全康復要四到六周,這意味著決賽他肯定不能參加。
趁著林雁行治療,陳荏將他扭傷的事兒電話告訴了小徐總,讓小徐總到醫院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