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毫不示弱,但不罵粉絲,就罵林雁行,所謂粉絲行為,偶像買單。
張磊磊受不了,指著五中看臺吼:“我看誰他媽再敢放屁!”
林雁行喝止他:“磊子,走了!”
張磊磊怒斥:“嘴那麼臭呢你們?吃大糞啦?!”
那邊叫囂:“不服?不服來打啊!!”
林雁行才不打,嘈雜中他帶領球隊走出比賽場館,雖然氣得臉色發青,但得忍著。
十一中籃球隊作為一支成立三十年的傳統強隊,卻已經好幾年沒拿過校際籃球賽的冠軍,今年他們勢在必得,所以不能有任何影響比賽的行為發生。
萬一他們之中的某一個人受不了挑釁,和五中干起來,下一場必定被禁賽,整支隊伍也得跟著倒霉,最糟糕的情況是不戰而敗,直接被組委會取消比賽資格。
這樣的情況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高中男籃的賽場不但是荷爾蒙的碰撞地,更是中二少年的擂臺,隊員們一言不合就揮拳相向,從場內打到看臺,再從看臺打回球場,混戰中連裁判、教練都會挨黑拳。
所以校際聯賽采用的是嚴刑峻法,罵人沒事,不能動手,誰先動手誰倒霉。
當天從球場出來林雁行連話都不肯多說,黑著臉直接騎車回家。
朱教練原本想加練,看他那樣還是算了,回到本校后只把剩下的隊員召集起來訓話,說:“你們今天面對五中表現得很克制,都很好。明天和他們打,是打球,不是打人懂嗎?”
隊員們說:“道理都懂。”
朱教練說:“實際也要做到,我們還要走更遠,我們要拿冠軍,明白嗎?”
隊員們問:“拿了冠軍以后干他們?”
朱教練說:“那我管不著。你們別看林雁行現在跟忍者神龜似的,他去年就干過這事兒,把五中那老隊長俞行舟打得滿地爬,俞行舟自己都承認了。”
高一隊員們叫道:“臥槽,這麼牛逼!”
“可不?”朱教練說,“具體情況咱們隊務清楚……哎隊務呢?隊務!隊務!陳荏!”
陳荏正趴在邊上做題,他還要等人走了將更衣室和器材室簡單打掃一下。
如果十一中能打進決賽,他的隊務生涯就要再持續一周,如果打不進,那他明天就自由了,他講究善始善終,尤其衛生方面。
朱教練說:“他和林雁行同桌,那逼王干啥他都知道。陳荏我問你,林雁行是不是去打俞行舟了?”
陳荏慢吞吞說:“嗯,是去了。”
但外界不知道林雁行是為了他,這是他和林雁行之間的秘密。
朱教練說:“聽到沒有?這就是成功案例。所以你們只要好好比賽,賽出風格,賽出水平,賽后有你們出氣的地兒,記得別讓派出所逮著啊。”
隊員們“嗷”了一聲,就地解散,只等著明天比賽。
朱教練攬著陳荏肩膀說:“謝謝你啊隊務,自從你來了以后,我感覺更衣室都有一股鮮花的芬芳,說實話我媳婦兒都沒你勤快。”
陳荏說:“謝了,沒幾天了,過兩天我高三了,您就見不著我了。”
朱教練忽然問:“哎對,你見過五中的俞行舟沒有?”
陳荏搖頭。
俞行舟陰過他,帶人用布蒙他腦袋,還把他關在更衣室柜子里,但他自始至終沒見過這人的面。
在他的想象中,這人有一張神氣又蠻狠的臉,身材高大,滿眼兇光。
朱教練說:“雖然林雁行和他是死對頭,但我還是想讓林雁行走他的老路,俞行舟太順了,先是高中籃球隊長,接著大學保送名校,往后出來找工作也容易。
當然林雁行那家庭和普通人家不一樣,不用我替他愁,你說是吧?”
陳荏笑了笑,說:“不行。”
朱教練沒明白:“啥不行?”
陳荏說:“林雁行怎麼能走垃圾的老路呢?”
“垃……垃圾?”朱教練問,“你說俞行舟?”
陳荏收拾練習冊:“教練你回家吧,你走了我還得噴一遍空氣清新劑,你剛才提了一次俞行舟,我感覺場子都臭了,沒鮮花味了。”
“……”朱教練問,“俞行舟怎麼得罪你了?”
陳荏說:“沒怎麼。”
他沒想到第二天就會見到俞行舟。
十一中對陣五中的半決賽安排在周日下午,即便在抓得最緊的高中這半天也是休息時間,高三也不例外。所以距離開賽還有大半個小時,看臺上已經座無虛席,觀賽者以十一中和五中的居多,外校也不少,此外還有一撥人是專程來看林雁行的。
陳荏是隊務,本來坐在籃球場邊,后來見江淑惠和小男友謝鵬等人來了,便把最佳位置讓出去,自己往外挪。
高二1班的人來得多了,他越挪越遠,最后占據了前排一個角落,和郁明靠在一起。
林雁行在場上熱身,陳荏偶爾瞧他一眼,只道他是真上心了,今天要是不把五中打個落花流水,回去怕是要撕家。
陳荏不愿意浪費時間,將一本數學習題冊攤在膝蓋上一邊做一邊等。中途郁明被同學喊走,邊上空出一個位置,他沒在意,繼續做題。
忽然有個人在他身邊坐下,他頭也不抬說:“這兒有人。”
那人回話:“沒見著人啊。”
陳荏聽到那聲音,渾身一顫轉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