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霞大惑不解:“我傳謠言?我攛掇人整她?這這這他媽哪兒跟哪兒啊?”
“上回不是你說要整她?”
呂霞冤枉死了:“嗐!上回是上回,后來我聽說林雁行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我爽都爽死了,還費心整她干嘛?”
“你沒傳她的謠言?”
“沒啊。”呂霞說,“圣誕節后我就打工去了,別以為就你們普高生辛苦,我們也挺忙,我寒假在甜品店干了一個多月呢!”
陳荏問:“上回是你說她初中打過三回胎吧?”
“是啊,”呂霞說,“但我也是聽人說的。”
“誰說的?”
呂霞眨眨眼,刷得跟蒼蠅腿似的睫毛上下顫動:“就你們學校一女生,倆眼睛分得挺開,我不知道叫啥名兒。圣誕節前一天我和同學在附近吃烤串,她湊過來跟我說周鑫靈的事兒,包括那女的怎麼勾引林雁行,不然十一中里邊的事情我哪知道那麼清楚?”
陳荏幾人皆驚:“啊??”
呂霞說:“那女的說她捏著鼻子忍著惡心和周鑫靈當朋友,如今實在忍不了了,讓我們把周鑫靈那是個人就能上的公交車抽一頓。”
“你怎麼說的?”陳荏問。
呂霞傲然說:“我說臭八婆你他媽誰啊,你也有資格指派我?”
她挺得意,其余幾個人面面相覷,笑不出來。
謝鵬遲疑地說:“她說的女生,是不是就是我們9班那……”
“仲夢雨。”江淑惠語帶譏諷,“她和周鑫靈天天一起回家呢,是最好的朋友哦。”
陳荏說:“操……”
郁明喃喃:“最好的朋友背后說她是公交車,這可太慘了。”
陳荏問呂霞:“你敢對質嗎?”
“當然敢!”呂霞也有點兒上火,“憑什麼你們十一中自己傳謠言要賴在我頭上啊?我可不替人背黑鍋!”
“那你過來。”陳荏說。
江淑惠找人借了件校服,將草草卸妝的呂霞帶進了十一中,陳荏則將她帶到林雁行跟前。
林雁行外援當得不太成功,正坐在場邊休息,遠遠見陳荏領了個陌生女孩,便起身離開人群向他們走去。
呂霞激動得大喘氣,緊緊攥著陳荏的胳膊,仿佛一松手就得暈。
林雁行皺眉看著他倆,尤其看著呂霞那緊張到抽筋的手,心里來氣:“怎麼了?”
陳荏哪明白這三角關系,介紹說:“這是呂霞,你的粉頭。”
“……啥叫粉頭?”林雁行問。
陳荏說:“咱們幾個商量一下,得聯手幫一個人。”
“幫誰?”林雁行問。
“周鑫靈。”陳荏指指他和呂霞,“尤其你倆,這事其實你倆都有責任,雖然不是故意的。”
這場小碰頭會到后來又添了些人,加了林雁行籃球隊的哥們兒,以及江淑惠的小同桌。
陳荏將事情簡單一說,給他們分任務:“得盡快把這事平息了,否則眾口鑠金,越傳越邪乎,周鑫靈往后就真抬不起頭來了。林雁行,明子,還有你們幾位,去打聽打聽謠言的源頭;惠惠兒,方曉青,你倆也去問問,我感覺這些壞話在女生堆里傳得更厲害,雖然咱們基本知道是誰,但就怕冤枉了人。”
他轉向呂霞:“你跟鵬鵬去9班認人,看跟你說話的是不是那個仲夢雨。”
呂霞問:“那你呢?”
陳荏咬指甲:“我得琢磨,怎麼給那血口噴人的壞丫頭一個教訓。”
他其實不討厭呂霞,呂霞在他眼中不過是橫沖直撞的傻姑娘,當然也不討厭周鑫靈,他最煩的就是仲夢雨這種笑面虎,明著和你是好閨蜜、好朋友,暗地里給你下套,巴望你身敗名裂。
呂霞跟著謝鵬去了,不多久回來,對陳荏說:“就是她。”
“行。”陳荏點頭,“你先回去吧,到時候我聯系你。”
呂霞說:“那你答應我的事兒要做到啊!”
“保證。”
呂霞給林雁行拋了個飛眼,喜滋滋走了。
林雁行問陳荏:“你答應她啥了?”
陳荏答應給呂霞一張林雁行的簽名照片,這玩意兒現在不值錢,五年十年以后便會千金難買,因為林雁行的行情在這兒呢。
“你這幾天練練字,給孩子寫點兒祝福,‘呂霞,祝你越長越漂亮,天天開心’,‘呂霞,為我們的友誼干杯’之類的,”陳荏說,“我先替她謝謝您了。”
“?”林雁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到兩天工夫陸續有消息回來,說打聽到了,謠言雖然一個傳一個甚囂塵上,中間少不得添油加醋,但都是從高一(9)班先傳出來的,而源頭就是仲夢雨。
仲夢雨也狡猾,嘴上不說,在學校里寫匿名小紙條,裝作突然發現大聲朗讀,末了還要自己駁斥自己,說千萬不要信,周鑫靈不是這種人,我是周鑫靈最好的朋友,我敢給她擔保!
可惜她聰明反被聰明誤,寫字條時被同桌看見了,同桌還知道那紙是從哪個本子上撕下來的,真一點賴不掉。
周鑫靈兩天沒來上課,仲夢雨居然若無其事,天天去家里探望,噓寒問暖的。
仲夢雨那同桌不想惹麻煩,沒揭發她,但已經跟老師申請換座位,說她高中三年不能跟這麼一個女的坐一起,太可怕了。
午休時陳荏和林雁行趴在桌上商量,林雁行皺眉說:“這女生怎麼回事,她把周鑫靈搞臭了自己能落下好來?”
陳荏搖頭:“落不下好,損人不利己,她這屬于心理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