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夾克是巴寶利的,據說是個名牌,您要嗎?我勻一件給您?”
“……”副校長說,“我眼拙!”
管老師回頭就去找林雁行,說:“我就知道收留你小子要遭!我才給你刷了不到五天的題,就被人一個電話打到教育局去了,誣告我收了你五十萬!”
林雁行大驚:“誰他媽干這事兒?”
他琢磨:管老師是受自己牽連,最近和自己結過仇的只有郜山,于是就在教學樓天臺把郜山摁住了。
郜山都冤枉死了,他期中考試沒考好,全班倒數,正在被家長收筋骨呢!
像他這種出身普通、資質普通的孩子,除了高考沒有別的出路,所以連籃球隊都退了,也再不敢拉幫結伙欺負人了,專心學習。
郜山說:“我打匿名電話舉報管老師?怎麼可能?什麼時候打的電話?……今天上午?我和你一個班的,我在哪兒你不知道?我有時間打電話嗎?!”
林雁行說:“上次你陷害陳荏,可就是趁體育課我們不在啊。”
郜山臉一紅:“別提了,反正這次不是我!”
林雁行想想也對,去找陳荏商量。
陳荏先是懊惱,隨后冷笑,說:“我知道是誰,但沒證據。”
“誰?”林雁行問。
陳荏說:“你先去查是哪個號碼打的舉報電話。”
“這查不到吧?”林雁行說。
按規定舉報人要受保護,不能透露給被舉報方,即便是誣告。
陳荏狡黠地眨眨眼:“別人查不到,你家不是有小徐總嘛?”
當晚林雁行回去一說,小徐總拍案大怒:“誰他媽敢整管清華?還說林總給了他五十萬?去他媽的!林總有五十萬也應該先給我!”
“……”林雁行說,“徐哥,你重點不對啊……”
小徐總又拍桌:“管清華缺這五十萬嗎?他那家族是在東南亞倒賣紅木的,他錢多得養我都夠啦!”
林雁行扶額:“還是不對啊,徐哥!”
小徐總說:“我去查,讓我把這條造謠的狗揪出來,往后他就別想混了!”
他罵道:“林雁行啊林雁行,你他媽一天不上大學,我就一天不得消停,補個課都出來這麼多事兒,你爸你媽有我這麼操心嗎?”
林雁行問:“那我是該叫你爸,還是叫你媽呀?”
小徐總愣怔片刻,說:“……算了,我就是一野男人。”
第28章 怕你個鳥
野男人小徐總很快把舉報人的電話號碼打聽出來了,是個公用投幣電話,位于十一中附近。
近年手機在人群中開始普及,但公用電話和BP機一樣,還沒退出歷史舞臺。
管理部門只知道該電話的大致位置,卻弄不清具體是哪一臺,于是陳荏和林雁行在午休時偷溜出校門,一路撥打該號碼,側耳傾聽電話亭中的響鈴。
十一中的位置鬧中取靜,與實驗中學、實驗小學和某某幼兒園形成一個小型教育片區,附近一個大公園,沒有商業街、醫院、住宅小區等人群聚集的場所,即使在白天也不喧囂。
電話很快找到,多虧林雁行耳聰目明,可他聽力這麼強,一到英語考試就萎,conversation 的內容基本靠自己編。
陳荏圍著電話亭轉了兩圈,說:“行,就這兒。”
“下面干嘛?”林雁行問。
“守株待兔。”陳荏說,“我不回去了,就在這兒等著。”
林雁行驚訝道:“等著?”
陳荏說:“那家伙打了匿名舉報電話,一定要等答復的。”
“咱們學校附近六臺公用電話,你怎麼知道他還會回來?”林雁行問。
“他不會隨便換。”陳荏說,“教育局那邊只會答復同一個電話號碼,換了號碼就無法證明是本人了。”
“那你等到什麼時候?”林雁行看表。
陳荏湊過去看:“五點。五點之后教育局就下班了。”
當天他并沒有等到。
第二天繼續去等,又沒等著,決定再等一天。
他有九成把握誣陷管老師的就是劉建民,但畢竟還有一成意外。
他對林雁行說自己可能要翹一些課,只是老劉的課不翹,一方面正好盯緊他,另一方面避免他又無端發難。
午間休息時,別人或者趴在桌上睡覺,或者在校園里閑溜達,陳荏蹲在電話亭附近的草叢里監視,幸虧天氣涼了,草里沒蚊蟲,否則夠他喝一壺的。
他聽小徐總說,學校對管老師的調查結果已經書面反饋給教育局了,舉報人必定對此相當關注,所以他不會等很久。
只是調查結果上明明白白寫著“經調查,該舉報不實”,不知道那孫子會怎麼想?
若那廝就是老劉,以其小人品性,說不定還會死纏爛打,不搞倒搞臭管老師不罷休。
這匹害群之馬為害十一中多年,往常沒人愿意和他啰嗦,生怕惹禍上身,這次倒可能是個驅逐的機會。
陳荏正出神地想著,突然感到身邊窸窸窣窣,轉臉一看,是林雁行。
林雁行在他背上輕撣,說:“有草屑。”
“今天中午不練球?”陳荏問。
高中籃球隊也是可憐,原本下午的練習時間又被侵占掉一塊,只好用午休時間補充。
“練啊,但我跟教練請假了。”林雁行說,“我想看看是什麼人活膩了,敢誣告管老師。
”
陳荏壓他腦袋:“那你再蹲低些,別被他看見。”
林雁行干脆趴下,還說:“這草挺軟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