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荏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直到林雁行跑出去上廁所,他懂了,郁明是看到林雁行才緊張。
上次生日聚會,新來的女孩在林雁行面前也手足無措。女孩喜歡林雁行,男孩總不至于吧?
陳荏偏著頭想:這天皇巨星還他媽真有種乎?年紀輕輕就會嚇人了。
不過回想自己第一眼看到林雁行是什麼表現?熱烈鼓掌啊!
所以大家都差不多,誰也別嫌誰慫。
果然郁明小聲說:“唉,我有點害怕這人。”
陳荏問:“為啥?”
郁明說:“我初中和他一個學校的,但是不同班。這是個名人,女生們為了他不知道打過多少架。初三時因為懷疑我們班英語課代表和他談戀愛,幾個外校的太妹跑過來猛扇課代表巴掌,把她頭發都剪了。”
陳荏睜大眼:“喲?”
郁明說:“為了這事課代表差點兒休學,其實她就是英語競賽時和他多說了兩句話。”
陳荏問:“林雁行知道這事嗎?”
郁明也不清楚,說:“總之這是個禍水。我和他高中分到一個班就已經夠愁的了,你居然還和他同桌……”
“沒事。”陳荏說,“我是男的。”
“好自為之吧。”郁明說。
林雁行回來了,大呼小叫:“宿舍廁所的蹲坑居然沒門!”
郁明回答:“因為這是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高三那邊的宿舍是新樓,就有門了。”
陳荏說:“要什麼門?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呸,我怕你們嫉妒。”林雁行扯開褲腰、要露不露地說。
他苦惱道:“上大號時怎麼能給人參觀呢?”
幾天之后富甲一方的林爸爸突然給學校捐了萬把塊錢,說是要給高一宿舍的廁所裝門。
學校莫名其妙,但送上門的錢不拿白不拿,于是舊廁所煥發新機,裝上了隔離間。
林雁行又躺回陳荏床上,不到三分鐘的工夫居然睡著了。
郁明見狀怯生生地問:“他怎麼不走啊?”
“我怎麼知道。”陳荏埋頭拖地,晚上的摸底考試他已經不想及格了,不如把宿舍弄干凈些。
說起來可憐,這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建造的老學生宿舍居然是他所住過的最好的地方,床是床,桌子是桌子,沒有床頭水龍頭的滴答聲,也不用擔心喝醉的繼父。
繼父一喝酒就罵人砸東西,別人的都不砸,專門砸他的,因為他是拖油瓶,不應該出現在那個家里。
郁明說:“不能讓林雁行來宿舍,他到哪里,那些女生就到哪里,我們往后就沒有清靜可言了。”
陳荏說:“現在不是挺清靜的?”
郁明急了:“今天是周日啊,大部分人還沒返校呢!”
誠如他所言,半小時后林雁行瞌睡醒了,趴在窗口看風景,果然有女孩老遠拐過來就為了瞧他一眼。
一個姑娘看完了,轉身告訴朋友,于是三三兩兩都來了,一個個埋頭偷笑,竊竊私語。
陳荏提醒林雁行:“你扔一根晾衣叉子出去。”
“啊?”林雁行不明白。
陳荏說:“你扔一根叉子下去打中了誰,歷史就改寫了,是吧金蓮兒?省得你一塊好羊肉,倒落在我這狗口里。”
林雁行還是沒明白。
郁明問他:“你……你不看《水滸傳》?中學生必讀啊,高考說不定要考知識點的……”
一說到考試,林雁行頭疼了,問陳荏:“晚上摸底咋辦啊?”
陳荏特淡定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給了林雁行信心,他心想穩了,這是個牛逼哥,結果試卷發下來后,他正焦頭爛額,發現陳荏也抓耳撓腮!
摸底考試不是大考,所以不排考試位,只是所有人都反過來坐,以免有人在桌肚底下翻書作弊。
林雁行勉強做了一小時題,用膝蓋碰了碰陳荏,后者會意,兩人趁著監考老師不注意迅速交換了考卷。
陳荏拿到卷子就罵了一聲“操”,林雁行這基本功差得可以!
后面的大題就解出兩三道代數來,幾何題胡亂求證了一番,感覺都沒圓上。
林雁行也暗罵,對陳荏直翻眼睛,心想你長得倒是一臉聰明相,怎麼就能交白卷呢?
陳荏想你看我干什麼?我他媽在牛肉湯店打工的,在夜店跳舞的,你還能指望我啥?
監考老師視線偏移,林雁行痛心疾首地狠戳陳荏腦袋:“……!”
陳荏攤手。
林雁行奪過試卷,無聲怒罵:到頭來還是要靠哥!
他總算腦子里還沒清空,努力一番又多解出幾道題。他看了一眼陳荏,將選擇題答案寫在橡皮上扔給了對方。
陳荏也不管對錯,照抄了事。
收卷后休息一刻鐘,接著考英語。整個休息時間林雁行除了去上了個廁所,就是摁著陳荏敲腦殼:“你是怎麼考上十一中的?昂?告訴哥你怎麼考的?”
“……”
陳荏哪還記得?
他只記得自己的中考成績不錯,好像超過十一中分數線,只差一分就去更牛逼的省中。
歲月蹉跎啊,漫長的十五年過去,他還能解出二元一次方程算就很不錯了!
第10章 順利貧困
數學之后考英語,陳荏的英語居然還可以。
當模特——以及在夜店工作——會碰見許多從東歐過來討生活的女孩子,陳荏和她們常用半吊子的英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