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想,腳下借力一蹬,一個飛身翻上廟頂,沒給蘇綺生半點反應的工夫,朝著面門直劈而去。
蘇綺生的掌風厲害,邵凡安琢磨著就不能給他起手的機會,便故意近身攻擊,出招兒又快又準,拳腳間還盡是沖著對方帶傷的位置去的。
蘇綺生被逼退了半步,而后不守反攻,直接用流血的那只手和邵凡安對了一掌。
掌心相擊的瞬間,邵凡安只覺胳膊被蘇綺生渾厚的內力震得發麻,虎口生疼。他眉心一皺,立刻順著對方的力道翻身下廟。
他這猛然間突然出手,沖得快,過招也快,撤得更快。他倒退著落下來時,段忌塵攬住他后腰,將他往身后一轉,緊接著就要迎身而上。
邵凡安眉頭一跳,話都來不及說,直接反手抄住段忌塵的腰,另一只手指向蘇綺生腳下,喝聲道:“收!”
須臾間,廟中傳來一陣震動,然后符傘嗖地一聲飛了出來。
邵凡安單手接傘,再把段忌塵的胳膊往肩膀上一架,道:“打不過!扯呼!”
說完他扛著段忌塵就跑,身后的祖師廟沒了符傘的支撐,轟轟隆隆塌下去好大一截兒,那動靜大得又揚起一大片塵土來,不遠開外的紙蜻蜓亦是嘩啦啦地飛起來好幾群。
蘇綺生站在廟上,被這一手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之間竟被揚塵碎瓦所掩埋,沒能立刻追上來。
“放開我!”段忌塵被扯著跑出去老遠,掙了一下,“這一下攔不住他的,他還會追來,我還能使用血術,讓我來斷后!”
邵凡安腳下不停,腦瓜子簡直直嗡嗡,拽著段忌塵不撒手:“我的祖宗,你那點兒血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還“斷后”,邵凡安跑得呼哧帶喘的,心說可別了,回頭直接“斷送”了,這不完蛋了!
怪不得這一趟圍剿行動,江五死活不讓他們小輩兒跟著去呢,這一交手,邵凡安立馬就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實力實在是差得太多了。蘇綺生這老瘋子,活了這麼多年,不愧是吃了好些前輩的功體,修為著實深不可測,恐怕放眼江湖,也沒人能打得過他。縱然現在他重傷在身,實力卻仍不可小覷。邵凡安估摸著,假如現在段忌塵氣血全開,或許能與蘇綺生一戰,可這搏命的法子兇險萬分,他不可能讓已經受傷的段忌塵去冒這個風險。
所以,他們需要盡快想出一個辦法來,不必和蘇綺生正面對決,可又能對他造成重創,最好是能一招斃命的那種……
邵凡安一路上腦子狂轉,跑著跑著看了看四周,周圍是環繞著青霄的群山,他往遠處望了一望,忽然靈機一動,心生一計。
他看向段忌塵:“我有個想法……不知能不能成,需要你配合我。”
段忌塵立刻道:“什麼?”
邵凡安從懷里掏出小香爐來,抖開爐蓋,手指在爐底一抹,香爐里立馬噴出紙蜻蜓來。他嫌不夠,又轉腕一抖符傘,從傘中震出一只紙鳥。
那紙鳥展翅飛出,一飛沖天,所過之處,引得一群群的紙蜻蜓追在尾羽之后。
段忌塵握住他手腕:“這樣會把蘇綺生引過來。”
“就是要引他過來。”邵凡安一把反握了回去,“咱們得將他引到后山上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青霄派的后山,其實就是后身兒一座野山頭,山頂比青霄山還要高上一些,山勢亦更加陡峭。
邵凡安打小沒少跑后山來挖草藥野菜什麼的,時常也去晨練,所以對那邊地勢很熟悉。
“你布雷障的時候,不是起了個法陣,剛好罩住了青霄半座山嗎?”邵凡安拉著段忌塵一路狂奔,邊跑邊跟他解釋,“后山和青霄挨著很近,山頂有一部分也被罩了進來,我晨練時仔細觀察過,大概知曉那條邊界處具體在哪里。”
段忌塵本來低頭看著倆人牽在一處的手,聽到這里,一下子反應過來,抬頭道:“你想……將天雷引到他身上?”
邵凡安道:“對,如果我之前猜的沒錯,蘇綺生是借助傳送的法術闖進來的,那他理應不知這山上布下了雷陣。”
“但只要有人進出雷陣,便會觸發青紋。”段忌塵皺起眉頭,“以蘇綺生的心機,恐怕會立刻察覺到異常。”
“所以我特意搞出來這麼多這玩意兒。”邵凡安一仰頭,朝天上看了眼。段忌塵隨他抬起眼,便看到了頭頂上成群結片的紙蜻蜓。
邵凡安道:“蘇綺生瞎了一只眼,再加上有紙蜻蜓擾他視線,興許計劃能成呢。”
段忌塵又道:“可是雷陣能出不能進,要想用天雷對付蘇綺生,不光要引他出去,還需得引他進來。”
“這反倒好說,你我不就是活生生的誘餌,咱們要做的就是將他引到后山山頂的斷崖上,那里便是雷障的分界處。”邵凡安心中尋思著,只要想辦法將蘇綺生趕出結界,那這個計劃就算是成功了八成。他們二人在結界內,就憑蘇綺生對他倆窮追不舍的那個瘋子樣兒,勢必會再次折返,這時便會觸發雷障,引得天雷劈下。
退一步講,縱然蘇綺生真發現了什麼不對,不肯再靠近,那他倆也算是暫且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