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蘇綺生發癲,將村子里的人全殺了,又以人祭陣,煉出了那張封存記憶的黃符。
受陣法影響,山外的人只要一進山,走到鬼村附近,便會遇到“鬼打墻”,或是見到“鬼影”,久而久之,本地人便不肯再輕易接近那塊地方,鬼村的傳聞也隨之在幽山傳開。
而蘇綺生掘開丁小語的墳,將他的尸身煉化好,又將尸體帶去了南疆,葬在了自己提前備好的風水墓里。
至此,丁小語這一條線的脈絡總算是清晰了起來。
邵凡安正在這兒捋思路呢,段忌塵在那頭突然一聲驚呼:“這不是——”
邵凡安跟著一抬頭,這才發現面前的幻境又是一轉,這時已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密室。
蘇綺生站在一面墻邊,墻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符紙,他抬手攆起一道符來,嘴中默念咒術。
片刻后,符紙倏地自燃,在他指間化為灰燼,可周圍卻毫無其他動靜。
他面無表情的頓了一頓,而后又揭下另一道符,重新試著起符。
玄清真人看看自己徒弟,道:“是。”
這給邵凡安急的,他也不認識那道符,兩邊兒看了又看,道:“是什麼?”
江五沉聲道:“重華派的化形符。”
“化形……”邵凡安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想起來化形術是什麼了,那不就是段忌塵挺擅長的那個高階的御靈術嗎?
那會兒段忌塵還用化形術鼓搗出來一個“假邵凡安”,沒事就召出來帶在身邊四處晃。
邵凡安一下子琢磨過味兒來:“他難道想化一個‘丁小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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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幻境中,又是一道符紙化灰散落在地,蘇綺生垂眼看著那一地的灰燼,不再繼續嘗試。片刻后,他抬起頭,望向那滿墻的化形符,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還真是?”邵凡安一愣一愣的,“人都沒了,化出個假的來又有什麼用啊?這不自欺欺人嗎?”
他這話一脫口,旁邊的段忌塵神情頓時一晃,臉頰繃得緊緊的。
邵凡安說話時沒那個意思,可話外音確實是掃著段忌塵了,又察覺到他的異樣,這會兒便忍不住看過去一眼。
段忌塵沒敢看回來,硬挺了腰板繃著勁兒杵在那兒,臉蛋兒慢慢憋紅了
玄清真人此時開口道:“蘇綺生此人,當年偽裝身份接近我和少栩,那時候他就對化形術頗感興趣。”
一聽這個,江五嘖了下舌,神色懊惱:“我年輕時也是瞎了眼,怎麼就沒看出他不是好人,虧得我見他好奇,還隨手教過他幾招。”
邵凡安聽著在一邊直冒汗:“師父,這門派功夫也能隨便教人的嗎?”
段忌塵往他身邊靠了靠,小小聲說:“你想學嗎?想學我教你。”
邵凡安有點無奈地瞅了瞅段忌塵,段忌塵瞪圓了一雙桃花目,也瞅著他,還一臉認真的。
“化形術是一門非常依賴天賦的功法,還需得將御靈術修煉到最高層。”玄清真人道,“就算得到了符紙和口訣,蘇綺生也使不了,所以他想達到目的,就得找別的方法。”
“別的辦法……”邵凡安仔細想了想,腦袋里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什麼。他看看自己師父,一下子想起師父曾經提過的南陵慘案。
那得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南陵是當地一個大門派,當家的做壽,宴請賓客,江五和當時尚披著正道之士外殼的蘇綺生都在邀請名單里。
結果大壽當日,南陵派上下慘遭滅門,門派里記錄著操魂術的秘籍失竊,客人也幾乎死光了,只有江五活了下來。
這之中的細節江五沒說,但他當時作為唯一存活的人,下黑手的嫌疑最大。
江五雖然從沒正面談及過他和重華派的淵源,可邵凡安基本上也能猜出來,他之前應該就是師從重華,而且當初極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個事情離開的重華派。
江五這口黑鍋背了這麼些年,直到兩年前,詐死的蘇綺生再次現身,他才算徹底洗脫了嫌疑。
如今的蘇綺生,不光習得了操魂術,還在到處抓無辜的年輕男人當祭品,煉他的離魂陣。
第一步是離魂,第二步便是……
“附身術!”邵凡安后腦勺一發麻,“蘇綺生想直接換身附在段忌塵身上,然后用段忌塵的身體使出化形術??”
玄清真人頷首。
段忌塵的面色登時一凜。
邵凡安越琢磨,這整件事情的脈絡就越清晰。
蘇綺生確實是已經掌握了附身術,當時邵凡安在黎縣救下的那個自稱“丁小語”的少年,實際上就是被蘇綺生俯身的人。
蘇綺生強占了別人的殼子,然后又不知出于何種目的,混在重華派的巡診隊伍里,潛伏了一個來月。
中途他們還遭遇過一次鳥面人的夜襲。
其實從那次襲擊邵凡安就隱隱感覺到了,鳥面人的目標似乎就是活捉段忌塵。當時他倆被逼到對方提前布好的傳送法陣里,幸好邵凡安反應迅速,及時擾亂了對方起陣,傳送陣出了岔子,他倆才被莫名拋去了某處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