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縛仙索緊追而去,剎那間緊緊綁住了段忌塵的雙臂。段忌塵短時間內連挨了兩道雷劈,行動又受限,單膝瞬間跪了地。
邵凡安回身看過來,徹底驚住了。
在場的眾人都被這場巨變驚得回不過神,段崇越滿臉的怒容,聲如驚雷:“還不快把這個孽子拿住!!”
離得近的重華弟子得了掌門令,齊齊上陣,將連遭兩擊的段忌塵按在地上。
“邵凡安……你站住。”段忌塵掙扎著抬起臉,白色的祭袍上沾了塵土。他滿身皆是狼狽,一雙桃花目眼尾紅得嚇人,“你不準走……你答應要和我去藥谷的,你答應了的……”
邵凡安沒開口,握著韁繩的手一緊。
“你騙我……”段忌塵顫了顫眼簾,嘴唇直抖,眼眶里蓄滿了盈盈潤潤的光,“你又騙我……”
兩人視線交匯在一處。
滾滾紅塵,轉眼而過,兩人初見的那一幕,也恰似是在這喧喧嚷嚷的一眼間。
段忌塵睫毛抖了抖,一顆淚珠順著臉頰砸落下來。
邵凡安猛一下錯開了視線,調轉馬頭,揚起手里的馬鞭。
段忌塵聲音是抖的,嗓音帶了哭腔,他從胸腔里微弱地擠出一聲喚:“邵凡安……”
邵凡安一鞭子抽落下來,喝道:“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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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寫到這里了(捂胸口)
第八十六章
邵凡安一路快馬加鞭的,趕了十來天的路,終于回到了青霄山。
原來上山常走的小道兒跑不了馬,他從后山繞個遠,沿著小土坡溜溜達達往山上走。
走到半山腰,一條黃色的小土狗從樹叢后一猛子竄了出來,尾巴搖得歡快得不得了,一路跟著馬蹄在后面追著跑。
“大王。”邵凡安騎在馬上,低頭看看小土狗,笑著喊了聲它的名字,朗聲道,“走,咱回家。”
青霄派的那一片小瓦房,在山頂錯落的樹影間若隱若現。
邵凡安翻身下馬,在馬屁股上隨手一拍,馬兒打了個鼻響,搖著鬃毛去一旁吃草了。
大王小聲嗚咽著直往他腿邊躥,他矮身揉了揉大王腦瓜頂,拽了拽身后背著的油紙傘,大步朝院子里走去。
他出這一趟遠門,離家大半年,今天總算是真的回來了。
一腳踏進大堂,他二師弟宋繼言正在盯著兩個小的修行。
三個人都在打坐調息,本該是合著眼的,可祝明珠明顯在偷懶。邵凡安進屋那會兒,就她睜著一雙大眼睛托著下巴在發呆。
邵凡安朝自家小師妹咧嘴一笑,祝明珠一開始都沒回過神,張了張嘴,啊了一聲。
宋繼言離大門口最遠,還閉著眼,這時還低聲訓斥了一句:“好好修行。”
祝明珠這時還哪兒管二師兄啊,提著裙子沖著邵凡安就飛奔過來了:“大師兄!!”
邵凡安緊著說:“欸欸,別撲。”
說也不頂啥用,祝明珠毛毛躁躁的就撞過來了了,邵凡安被撞得后背磕門框上了,還沒站穩呢,祝明辰緊隨其后,一腦袋就扎他懷里了。
祝明珠抱著他胳膊,祝明辰掛著他的腰,倆人鬧鬧哄哄地問:“大師兄,你都好久好久沒回來了,你到底干什麼去了呀?這次回來還馬上走嗎?我好想你啊……”
這一會兒功夫,宋繼言也走了過來,就靜靜站在邵凡安對面,沒說話,只把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望過來。
“回家了,不走了。
”邵凡安把小師弟小師妹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又挨個摸了摸他倆的腦袋,“去,幫師兄把東西收回屋子里。”他把傘遞給祝明辰,又把兜里省下來的盤纏遞給祝明珠。兩個小的賴著他又膩歪了好一會兒,這才捧著東西帶著大王蹦蹦噠噠的走了。
宋繼言垂下眼簾:“大師兄,路途辛勞,我給你備上熱水,你去浴房好好泡個澡。”
“好。”邵凡安立馬笑起來,心說還是自家老二心思細,“我這趕路趕的一身都是土,難受得緊,是得趕緊泡一泡。”
宋繼言轉身要去院里打水,邵凡安準備去浴房,倆人同行了幾步路,宋繼言忽然說了一句:“你從來沒離開過這麼久。”
那聲音壓得低低的,邵凡安都沒立刻反應過來他在對自己說話。
他站在浴房門口,宋繼言往院子那邊去,兩人方向不同,宋繼言都和他背對背了,他轉頭看了眼二師弟,喚道:“繼言。”
宋繼言回過頭,他伸胳膊一把撈過對方后脖頸,把人家腦袋往自己肩膀上重重按了一把,爽朗地道:“大師兄回來了。”
按完他就松了手,又在二師弟腦門瞎胡嚕了一把,轉身進了浴房。
之后,邵凡安就在青霄山上踏踏實實休養了好幾天。
這幾天里,祝明珠一直在磨他:“大師兄,你快別讓二師兄盯著我們修煉了,還是你來吧……他好兇的啊。”
邵凡安現在的狀況帶不了師弟師妹修行,可這事兒他又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最開始就沒搭這個話茬兒。祝明珠鬧他兩次就挨了宋繼言的訓,挨訓了就能老實三四天。
但這種事終究是瞞不住的,關鍵是瞞不住宋繼言。
果不其然,某天午后,宋繼言敲門進了他房間,進屋就開門見山地問:“你身體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