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凡安聽著啊了一句,臉上笑了笑,哄著師父道:“知道了師父。”
“嬉皮笑臉。”江五橫了他一眼,抬手壓了下斗笠,臨走前撂下一句,“你在蘇綺生手底下吃的這個虧,為師一定給你找補回來。”
江五走了以后,沒過兩天,邵凡安立刻迎來好幾位探病的訪友,屋里頭熱鬧了不少。
來人是應川,邵凡安和他多日沒見了,此時相逢也有激動,頓時起身,笑臉相迎:“應兄。”
應川來探病也不是自己來的,身后還帶著賀白玨。
沈青陽剛好也在,四人圍坐成一桌,暢談了許久。
這會兒邵凡安才知道,他人在石火峰上養傷的消息其實傳得挺廣的,該知道的都知道,只不過江五一直攔著不準重華弟子來探望。
“倒也不光是耳聞,那天段師弟背著你闖了大殿,你昏迷不醒,身上還有血跡……”應川不免露出擔憂的神情來,“不過好在是恢復過來了。”
邵凡安稍稍一愣,過了會兒才回過神,笑著回了一句:“讓應兄掛心了。”
他受傷后功體盡失的消息估計被江五瞞下來了,沒傳出去,他自己也不想提,便沒多言。幾人又閑聊了片刻,邵凡安顯出些許疲態來,應川和賀白玨便起身告了退。臨行前,應川忽然想起什麼來,笑著叩了下沈青陽的肩:“你上回不是說泡了個藥酒,還不給我帶一點回去嘗一嘗。”
沈青陽挨了下捶,像是微微嘆了口氣,稍顯無奈地道:“應師兄,你隨我來。”
應川跟著沈青陽取酒去了,四個人里一下子就剩下了邵凡安和賀白玨。
賀白玨抬頭看了看邵凡安,突然開口道:“邵大哥,對不起。
”
邵凡安心里本來沒啥的,結果讓這一句道歉給弄得挺不自在。賀白玨看著也是一臉愧疚的模樣,邵凡安抓了抓后脖頸,也別扭了一會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索性實話實說道:“賀公子,你沒什麼可道歉的,作惡的是蘇綺生。”
這整件事情里,除了作惡的人,沒人有錯。
提到蘇綺生,邵凡安忽然想起件被他忘記的事兒:“欸對,那真正的‘丁小語’……那個被附身的少年現在怎麼樣了?”
“不存在真正的‘丁小語’。”賀白玨這句話答得很怪,他蹙起眉,繼續說,“那個少年后來醒了,神志有些迷糊,不過身體并無大礙。玄清前輩已經問過他的話了,前幾日派弟子護送他回了鄉下。他只記得被人關在石室里,其他的一概不知,可是可以確定的是,他并不姓丁,也不叫丁小語。”
“也就是說,蘇綺生只是隨便套用了‘丁小語’這個名字。”邵凡安思索道,“不過這也能從側面證明,打從最開始,和咱們接觸的就一直是附身狀態的蘇綺生。”
事情發展到現在,最讓邵凡安想不通的,還是蘇綺生潛伏在他們身邊大半個月的目的。還有那個布好了卻沒來得及用的傳送陣,蘇綺生到底想帶走誰?把人帶走了又要做什麼?關鍵時刻,又是什麼事情迫使他脫離了少年的身體?
一個疑問接著一個疑問的,邵凡安忍不住琢磨到了晚上,結果睡前才反應過來,這一系列事情其實跟他關系都不大了,就他現在這副身體,什麼忙也幫不上,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恢復健康。
這之后過了一日,連小柳都登門來看了他。
小柳一上來就紅了眼睛,兩手拄著膝蓋坐在他身邊,說可不可以留下幾天照顧他。那邵凡安哪兒好意思啊,趕緊就給拒絕了。小柳就撇撇嘴,又問:“邵大哥,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住啊?小柳好想你。”
邵凡安每次看到小柳就想起自家的小師弟,看不得他撇嘴,就揉了揉他腦袋瓜,笑了一笑。
后來又過了幾天,邵凡安身體更利落了些,天天喝的苦湯藥變成了小藥丸,一日三次變成了一日兩次,他想著多做些鍛煉,便出了院門,開始在石火峰上瞎轉悠。
他身上帶著重華的腰牌,在山上溜溜達達的也挺自由。他繞著山頭晨跑了兩天,這才知道石火峰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杜南玉這一派是專門煉藥煉丹的,山中常見大大小小的火爐房,有石爐也有銅鼎,什麼材質的都有,每個爐子旁都有灰衣的小弟子守著火。
偶爾也有穿白衣紫紋的年輕弟子成群列隊走過,行色匆匆的,都是沖著主峰的方向去的。
那陣子小柳天天來看他,會陪著他到處走,這時便給他解釋了幾句:“這些內門師兄,都是在為祭祀做準備,下個月就是重華派三年一度的崇山祭啦,適齡的弟子都想參加的,不過只有最優秀的人才能被選上。”
邵凡安站在高處遠遠的眺望著,隱約能瞧見主峰那邊的空地上,似乎有弟子在列陣排演著什麼。
少年白衣,英姿颯爽,意氣風發,一招一式間盡顯傲骨。
“哦?”邵凡安感興趣地道,“聽著就很厲害。
”
“邵大哥,你下個月就能看到崇山祭了,很值得一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