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段忌塵瞇了瞇眼,哼了一聲:“這會兒知道自己離不開我了?你昨天嘴上不還挺硬氣的?”
邵凡安皺著眉沒說話,段忌塵一把推開他,甩下一句:“有本事就別來纏著我。”說完就砰的一聲摔門進了屋,還把屋里在疊衣服的小柳嚇得一激靈。
邵凡安叉著腰在院兒里無語了半天,暗罵了句“幼稚”,轉身也回了自己那屋。
這事兒段忌塵不細說,邵凡安差不多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估摸就是那道雷劈得動靜太大,雖說沒劈著人,可也是惹得段夫人心疼了,干脆借個外出辦事兒的由頭,提前把自己小兒子的禁足給解了。
這出門辦事兒,辦的什麼事兒,要去多久,邵凡安統統不知道,但他現在這個狀態的確是離不了段忌塵,段忌塵去哪兒他都得想法子跟著。那屋里在收拾行李,他也得跟著緊著收拾,不過好在他東西不多,全部家當收進竹箱籠里,背起來說走就能走。
第二天辰時一刻,院門口有馬車來接。
段忌塵負手立在石階上,看著馬車一點點駛近。
小柳拎著段忌塵的行囊,站在邵凡安身邊,一臉的舍不得,揪著他袖子和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邵大哥,你也要一起去啊,那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呀?”
邵凡安讓小柳一張苦兮兮的臉給逗得笑了,伸手把他手里的行李拎過來扛在肩上:“不知道,但是邵大哥答應你,回來一定給你買糖吃。”
馬車緩緩停在院子門口,后面還跟著輛載貨的箱車,邵凡安扛著大包小包的走過去,和駕車的兄弟打了聲招呼,便把段忌塵的行李搬了上去,搬完一回頭,剛好看到賀白玨從第一輛馬車上掀簾走了出來,段忌塵一臉欣喜的迎了上去,揚著調子喚了聲白玨。
邵凡安視線在那兩人身上兜了個圈,還沒來得及收回來,賀白玨剛好朝他這邊望過來,一抬袖子,笑著道:“邵少俠,又見面了,原來你也一并同行啊。”他轉頭往車廂里瞧了一眼,客氣道,“快請上來。”
邵凡安抱拳回了一禮:“賀公子,有禮了,我……”
“這里沒他的地方。”段忌塵本來都彎腰坐進去了,這會兒又一猛子扎了出來,臉色臭臭的,對賀白玨道,“白玨你進來,不必理會他。”說罷就將賀白玨拉了進去,又哐哐兩聲敲了敲木隔板,吩咐車夫道:“啟程。”
馬車開道,貨車在后,兩輛車陸續動身,邵凡安也沒多言,背著自己的竹箱籠直接坐到了貨車上。
貨車的后箱里除了行李,還堆了不少紙扎的包裹,一包包的看著像是捆好的藥材。邵凡安回頭看了看,心下好奇,便和駕車的大哥多聊了幾句。充當馬夫的大兄弟對這趟行程也是一知半解的,只和他說:“咱們此番出山,是往南邊的鎮子上去,聽我家公子提過,似乎是要給那邊的人送藥治病的。”
倆人一路上閑聊,車隊行至重華南門,邵凡安隔著老遠又在路邊看到另一輛候著的馬車。
那輛車四個角都垂著精致的掛飾,門柱上還雕了木紋,看著就十分貴氣。邵凡安探著脖子多看了兩眼,剛覺出眼熟來,下一刻,就看到個臉熟的人從里面走了下來。
欸,這位不是……邵凡安跟心里琢磨,不是上次在藥房里買藥砍價兒的那一位嘛。
賀白玨和段忌塵也從車廂里站了出來,兩輛車上的人彼此打了個照面,賀白玨拱手行了一禮:“沈大哥,這一趟路途遙遠,承蒙關照了。
”
對,邵凡安這會兒也想起來了,這是那位姓沈的師兄。
沈師兄點了個頭,應道:“好說。”
賀白玨和沈師兄相互客套了幾句,段忌塵端著張冷臉站在一邊,居然連個招呼都沒和自己師兄打上一句。
邵凡安歪靠在貨車上瞧熱鬧,一下子就看出這倆人不太對付了。他本來以為段忌塵跟應川已經算師兄弟間關系不太好的了,但見了面好歹還喊了聲應師兄,面兒上勉強過得去,結果跟這位話都不帶說的。
果不其然,段忌塵掛著張臉,對方也沒給好臉色,和賀白玨客套完,開口就給段忌塵撂了句下馬威:“段忌塵,我丑話說在前頭,我跟應師兄不一樣,不會給你兜著事兒,這趟出行,如果你一意孤行惹出什麼麻煩來,后果自負。”
喲呵,這口風,給邵凡安聽得立馬精神了,他一下子坐直了,瞧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抻了抻脖子,心說這位沈師兄性子雖然冷了點兒,可說話挺得勁兒啊。
“沈青陽,你好大的口氣。”段忌塵臉色一沉,寒聲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管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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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換一位師兄出場
第三十七章
邵凡安本來歪著身子聽人倆吵嘴聽得正興起呢,沒成想胳膊挨著的貨架子移了個位,磨出刺啦一聲,還挺刺耳。沈青陽隨即往這邊看了一眼,眼神兒淡淡的,臉色也淡淡的,看完就回車廂里了,也看不出有沒有認出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