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格棉外貌像一支百合清純不妖艷,但其實骨子里一直向往做一支火熱燦爛的玫瑰。
這是言顧明在趙格棉去世后才發覺的。
有些事情不用開口,此刻父子倆都心知肚明。
言敘川知道父親為什麼不告訴他緣由,母親一直都是溫柔關心愛護他的,父親不想在母親自殺死后,在說這些話毀了他心里母親的形象。也沒有那個男人會在兒子面前承認自己的老婆出軌為自己戴上綠帽子。
父子倆在書房默默無聲的坐了許久,最后是言顧明先出聲笑道:“下樓吃飯了,都到這個點了。”
言顧明當初不會說,現在也不會說。即便趙格棉婚內出軌是事實,言顧明也不愿在兒子面前說他母親不守婦道這種話,再者,當初他發現趙格棉出軌后,幼稚的報復也做了錯事,現在最后悔的就是那天晚上在兒子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在。
走出了書房,外面客廳燈亮的如同白晝。
在昏暗書房坐了一下午的言敘川,光線刺的半閉著眼,心底積壓了二十年的負面情緒微微散開了些。
晚餐父子倆各自回房吃的。
提及舊事,言顧明看著灑脫其實怎麼可能輕易忘了,二十年的時間,如同鈍刀子慢慢割著他的肉,但是是他選擇的,丈夫沒有當好,他想當個好父親,替兒子隱瞞一切,什麼都是他背負,包括這些年一直未婚。
言顧明選擇了一人靜靜,而言敘川讓保姆將飯送到了冬菇的臥室。
剛到門口,就聽到顧東笑著夸冬菇的說話聲,那顆肥冬菇聲音倒是大,咿咿呀呀的估計小爪子要飛到天上了。
言敘川進門果然看到那顆肥冬菇跟個老母雞似得揮著他的胳膊,咯咯的笑的肉臉亂顫。
“ .......冬菇表現很好。”顧東剛夸完冬菇聽到門口腳步聲,轉頭就看到言敘川了,笑著打了招呼。
言敘川神色溫和,心里那些殘留的負面情緒看到顧東的笑臉一下子消散不見了。
“飯吃了嗎?”
顧東搖頭,看了眼手表時間,“估計快了,言先生餓了嗎?”
“還好。”言敘川一邊跟著顧東閑聊,一邊去捏肥冬菇的爪爪。
冬菇肉呼呼的胖指頭被捏了下,咯咯笑著捏回去,言敘川就跟冬菇這樣開始玩起指頭了。
沒多久王阿姨送來了晚餐,笑呵呵說:“廚房說你的餐也送過來,我就一起端過來了,還有小顧的。”放了餐,王阿姨去抱冬菇,讓兩人先吃飯。
冬菇也聽話,窩在王阿姨懷里看著顧東吃飯,然后他嘴巴也動動,王阿姨笑著說:“冬菇是不是饞了要流口水了。”
“咿呀!”冬菇舌尖舔著嘴巴,小手爪爪揮著。
小餐桌吃飯的言敘川便用自己勺子舀了點湯順手塞到冬菇嘴巴里了。
這一舉動,顧東王阿姨連帶著當事人冬菇都愣了下,不過冬菇吃完有滋有味的砸吧了下嘴巴,更興奮了,眼睛掙得大大的小饞貓模樣望著言敘川的湯碗。
言敘川潔癖,這段時間相處以來顧東是清楚知道的,每次給冬菇換尿不濕臉上都是嫌棄,但沒想到今天會用自己勺子塞到冬菇嘴里,完事后還繼續用。
“呀呀!”冬菇舔了舔嘴巴眨巴著眼睛望著言敘川。
言敘川見顧東看他,便說:“這個能給他喂?”
顧東看向經驗豐富的王阿姨,王阿姨笑瞇瞇說:“八個月了,可以吃不過少來點。”
于是冬菇嘴巴里又塞了半勺子湯,可能也知道不會吃太多,吃完后舔著嘴巴慢慢回味,言敘川說了沒了,冬菇雖然皺著肉臉戀戀不舍倒是沒再鬧著繼續喝了。
吃完飯,給冬菇喂了奶哄睡著。
顧東往隔壁房間去,言敘川跟在后面,到了門口兩人腳步停了。
“言先生?”顧東壓著心里的跳動,轉身看向言敘川。
言敘川微微垂眼,對上顧東望著他的眼,笑了下,道:“晚安。”
第二天是周一,元旦三天假周末兩天帶著周一。顧東跟家里打了電話問候父母,又給顧西打了電話日常關心,一切安好沒什麼事才掛了電話。這一天在別墅陪著冬菇玩了一天。
周三。顧東起了大早,言家別墅離學校遠,雖然不做飯但要趕去上學。
窗外天還是黑的,顧東周三一早上課,沒時間叫醒冬菇在打打招呼,背著包穿了外套,從側樓梯下去出門,沒想到客廳中言敘川已經等著了。
“言先生這麼早?”現在才不到七點,言敘川去公司未免也太早了。
“順路。”言敘川道。
顧東不由想到昨天晚上那個晚安來,但是看言敘川神色坦蕩,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而且想到冬菇身份——
不要再亂想了。
兩人上了車,路上顧東沒有說話,言敘川一張臉冷冷清清的望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心情有些不怎麼好,要是以往顧東會問兩句,但想到自己最近頻繁的‘不對勁’來,便壓著心里的關心沒問出口。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
此時不過七點半,顧東不用那麼趕,跟言敘川道了謝背著書包下車,沒想到言敘川也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