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丟了他也痛,可是妻子、母親更需要他安撫,他不能讓這個家散了。
握著妻子的手,本來不信風水面相的男人此刻也受到了幾分感染,萬一,如果萬一真的能找回豆豆呢?!
“張天師,只要能找回豆豆,價錢您隨意,我就是賣房子都成。”男人說,江魚聽了愣了下,一直以來都是她日日夜夜的念叨,從未看過丈夫這副樣子,她以為丈夫冷血只在乎他母親,為此大吵過甚至想過離婚的,現在她才知道不是丈夫不想找回豆豆,可能他只是想顧全這個家庭。
張于水不是周扒皮,自然干不出趁火打劫這種事情,相反看在兩口子愛子心切的份上還會打折,不過現在不是說報酬的問題,孩子沒找回來他也不好意思問人要錢。
“生辰八字,如果有毛發最好,沒有的話曾經穿過的衣服也成。”張于水想著三年了,哪里還有什麼頭發,就聽江魚問他,“胎發可以嗎?還有臍帶血我也留著,昨天去醫院拿了回來。”
張于水沒想到江魚準備的如此齊全,連連點頭,“這樣最好。”卜了卦象,確實顯示孩子尚在人間,不由松了口氣,“小僵,羅盤借二伯伯用下。”
小僵從他的小書包掏出小羅盤,張于水看了眼四周,“找個接地氣的地方。”江魚家在二十三樓,聽聞拿了東西往下走。
才下過雪,外面冷嚯嚯的沒有什麼人,幾人找了處僻靜的地方,張于水將布包打開,里面朱砂香燭黃紙還有紅色編好的繩子桃木釘。
張于水手速麻利的用桃木釘套上紅繩布了陣,陣中心點了香燭,手執羅盤,“小僵點蠟。
”
小僵干脆的應了聲,有模有樣的點了蠟燭,旁邊張丘看著還真覺得像個小神棍,點香燭的手法都跟他們不一樣。
蠟燭燃了,張于水將燃著的香用紅繩綁住,一頭綁在他自己的小拇指,另一手端著羅盤。
原本插在地上的香隨著蠟燭火焰幽幽變藍動了下,紅繩牽扯著張于水的拇指,張于水盯著羅盤,旁邊江魚夫婦大氣都不敢喘,靜靜的屏住呼吸等待結果。
香燃了一小半,張于水嘴里低聲念叨,突然香半截直挺挺斷了,嚇了江魚一跳卻不敢問。
“紙筆。”
小僵快速從包里掏出小本子和筆,筆還是張丘給買的小黃人樣子,張于水接了筆笑了下,旁邊江魚夫婦一看微微松了口氣。
張于水在紙上記著剛剛羅盤顯示過的方位,又按著西安地圖推算了遍,最后說:“在東北方向——臨潼。”
“豆豆竟然離我們這麼近,這麼近!”江魚喜極而泣,抱著丈夫,“你聽到了嗎?豆豆在臨潼,他會回來的。”
江魚丈夫面有動容,眼眶紅了,連連道謝,張于水收起東西說:“先不急,等人找到再說,你們夫妻上車,咱們現在就出發。”
收拾了東西沒有耽擱直接上路,車是離殊開的,旁邊張于水指著方向,張丘和下邳惠王坐抱著小僵坐在最后一排,江魚夫婦坐在中間,倆口子眼睛巴巴的盯著外面,也不敢說話催促,但車里氣氛能感受到熱切。
車子直奔臨潼,到了地兒靠邊停。張于水拿了張符紙,疊成了紙鶴模樣,紅繩一頭綁著紙鶴的腳,一頭系在他的小拇指上,另一只手掏出豆豆的胎發連同紙鶴一并燒了,紙鶴紅繩燃盡,沒幾秒,張于水小拇指像是被什麼牽扯著動了下。
“直開。”
離殊再次啟動了車子,后面小僵看的一臉羨慕,夸贊說:“二伯伯真厲害。”
張于水笑瞇瞇說:“你要是想學,二伯伯都交給你。”
“要學要學。”小僵點著小腦袋。
車子穿過熱鬧的中心街道,進入偏僻的林間小道,七拐八拐的走上了一條凹凸不平的水泥窄道,兩邊全是麥地,被積雪覆蓋著,放眼望去四周是連綿起伏的土丘,下面坐落著矮矮的房屋。
“上面顯示是在這一片。”張于水指著前方的村落說。
江魚面上喜色,恨不得直接奔到村子里挨家挨戶的找。
“一會進去還是別打草驚蛇了。”張丘說。
江魚丈夫也懂,這村子太過偏僻,他們也沒報警,如果進去打草驚蛇,聽說村子里家家沾親帶故,萬一攔著他們難保會發生什麼意外。不過張丘顯然不是這個意思,他們自保還是沒問題的,就怕有人聽了風水將孩子送走,這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的。
“我懂、我懂。”江魚壓著內心的激動,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不過效果顯然不怎麼大。
車子沿著進村的小路往里開,村子靠近山丘下,四周田地環繞,冬日里馬路上什麼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張于水抬頭看了眼土丘,手指點了兩下,什麼也沒說。
張丘掏出手機定了下他們現在位置,是個很偏僻的村子,并沒有什麼景點讓他們能瞎胡扯。
“等等,就他家了。”張丘看到土房墻上寫著農家蜂蜜野雞蛋手磨香油這些字,也好瞎扯,見江魚面色緊張,連忙解釋,豆豆在沒在這家他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