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紳十分富有,當年光頭匆匆扒了兩件逃了出來,現在墓里還有許多陪葬品,各種珍寶在眼前,劉家兄弟和平泉一下子就忘了剛才遭遇的危險,這會到處盯著尋摸,張丘是考古專業的,他下墓多是情勢逼得,下邳惠王和離殊到了墓里每次都是解決完事情就走,除了盒子從沒拿過什麼古董物件,現在碰見真正的土夫子,張丘一時有些忍不住。
“這些都是犯法的。”
尋摸的幾人一愣,大劉像是聽到什麼好玩的事情,笑著說:“那你跟我們下來是做什麼?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過去,啪的一巴掌直接將大劉扇飛,大劉咳了一口血,定眼一看是離殊,對方動作太快,根本看不清怎麼到他身邊的,跟鬼魅一樣。
離殊滿臉冷冽,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的大劉,渾身不掩殺氣。
張丘怕離殊真的動手殺人,趕緊上前,“是我不合時宜,他們本來就是——算了。”
“既然都是道上的人,行規在這兒,你們想空手而歸,總不能讓我們白跑一趟,都是干的要命的勾搭。”光頭硬茬說了句,見離殊渾身戾氣,趕緊打圓場,“這樣你們不拿,總歸我們要挑兩件的,也不多。”
張丘也有些后悔自己剛才嘴快,光頭他們就是實打實的土夫子,壞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人家現在只是忌憚離殊,才退讓的。
他拉了下離殊,離殊收回視線,率先道:“我們先走。”
蘇婉婷不樂意了,沖著光頭幾個喊:“我爸喂你們的錢不夠多嗎?這麼墨跡到什麼時候,什麼破爛玩意都稀罕!還不快走!”
劉家兄弟還恨著離殊剛才動手,平泉念著離殊剛才出手救他們,于是說:“算了,就撿兩件趕緊撤。”
出了水面,回去的時候張丘發現水里那股甜膩的香味沒有了,不過背后一道道灼熱的視線能燒穿他的背,知道是后面皮艇里幾人恨他剛才多嘴。
張丘心情有些低落,他們上課第一堂就是盜墓和考古的區別,教授一直強調盜墓對文物的極大破壞,可他現在成了土夫子一員。
離殊捏著他的手,“你說的沒錯。”
“可是還是很難受。”張丘可憐巴巴的看著離殊,“要抱抱。”
離殊勾著唇角,將可憐嘰嘰的慫包攬在懷里面,親了親慫包的發頂。
張丘其實是難過,但不想離殊跟他一起低落,這種事情以后可能不會避免的,故意用這種語氣說出來,算是告訴對方自己沒事的,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兩人親昵的時候,張丘沒發現口袋里小粽子露出個腦袋,眼底的黑眼圈都濃重了幾分,露出小尖牙,兇狠的瞪著后面,離殊低頭對上小粽子的眼神,微微點點頭,小粽子收起尖牙,眼神立刻‘活潑’了,舔著嘴巴高興的笑了下。
從皮艇到了河面已經快早上了,村莊十分寧靜還沒有人起來,他們快速收拾皮艇,大劉撓了下脖子,小劉問:“怎麼了?臉還還疼?”
“滾。”大劉怒道,還記恨剛才墓里的事情,“真他媽的晦氣。”
“算了,剛才好歹人救了咱們,再說這種事情本來折陰福的,這兩件算上老板分的錢也夠逍遙幾年了。”小劉勸著說。
大劉剛想說話,感到脖頸后一疼,酥酥麻麻的,他用手摸了下,什麼都沒有。
“快收拾,別想了,一會村里人要起床了。”小劉催促。
大劉動了下脖子,沒什麼感覺了,就不去想了,趕緊將裝家奴的袋子放到后車廂,快速收拾好,啟車發動了,他心想等這次事情辦完了,不行再回來一趟,反正墓里面粽子都收走了,只剩下干尸他怕什麼?!
一想到墓里的珍寶都是他一人的,現在對張丘的恨意就淡了。
前面車里,張丘摸了下口袋,臉上急了,“小僵不見了?是不是還在車下,我去找——”
“這不是在你腦袋上。”下邳惠王指著張丘腦袋。
張丘頭發有些長了,軟軟的,小粽子就喜歡趴在上面,伸手一摸果然是軟乎乎冰涼涼的,不由說:“小僵你怎麼跑到上面去了,差點嚇死我,下次不要亂跑了。”
“叭叭,好嘰。”小粽子舔了下小虎牙,看起來又乖巧又可愛。
張丘沒看見,不過聽到小粽子軟軟的聲音就知道兒子有多聽話可愛了,也不忍心責備,回頭不小心掃過裴青,頓時臉上表情僵住了。
剛才一世情急忘了裴青也在車上。
裴青靠在后面椅背上,笑了下,“其實我早都知道了,不過你們沒有說,我就不多嘴問了。”
“嗯,這是我兒子張小僵。”張丘說這話的時候盯著裴青的雙眼,裴青仍舊磊落的樣子,一點害怕的神色都無,笑笑點頭,沖著他腦袋上說:“你好小僵。”
小粽子哼了。
張丘有些尷尬,薅著小僵下來,本來想教訓怎麼這麼沒禮貌的,結果對上兒子圓溜溜萌萌噠的大眼睛頓時心軟了,最后只有一句不能沒禮貌做結束。
小粽子給爸爸面子,乖乖喊了聲叔叔,蹦蹦跳跳的到了張丘口袋里睡覺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