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殊的視線在兩人身上停留了幾秒,收回視線,張丘湊了過去,小聲問:“怎麼了?”
“餓不餓,吃點餅干。”離殊掏出壓縮餅干和水。
張丘以為離殊發現什麼,沒想到問他吃東西,有些失望,當即啃起了餅干,他吃一半掰了一半放到口袋給小粽子吃,聽到里面咔擦咔擦的聲音,張丘也有些餓了,跟著一起咔擦咔擦了。
前面皮艇上平泉正問光頭剛才怎麼回事,七年前是不是也有之類的。
“七年前還算順利,進來的時候沒有什麼香味,就是臭烘烘的,下了坑后取盒子的時候,粽子突然詐尸,嘴巴里面有東西,我沒躲過去留下了這道疤。”光頭拍了下自己頭頂。
原來這是那個鄉紳粽子留下的。光頭這話不像作假的。
張丘啃完了餅干,其他人也休息好了,光頭打著手電筒照著水面下,“從這里下去,大概兩三分鐘就到了,不需要什麼氧氣瓶,不過這都是七年前的事情,現在我也說不準。”
“我先下去看看。”裴青率先道。
離殊看了眼下邳惠王,說:“我跟你一起下去。”
裴青沒什麼意見,光頭那邊也要下去,最后三人先打頭一波。皮艇上下邳惠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蘇婉婷,靠近了張丘,剛剛離殊跟他看了一眼,彼此心里明白,這個女人不對勁,他留在上面就是為了護著張丘。
張丘沒看見下邳惠王和離殊打眼色,這會掐著表等著離殊上來,五分多剛過,就聽到水面有動靜。
“離殊?”
嘩啦啦水流聲,果然是離殊,“來回五分多,可以下。”
蘇婉婷迫不及待的樣子,率先跳了下去,看樣子水性很好,沒一會已經聽不到動靜了。
張丘從口袋將小粽子薅了出來,小家伙滿臉都是餅干渣,開心的叫叭叭,張丘問離殊,“小僵會不會游泳?”
離殊點了頭,張丘就放心跳了下來,就聽離殊淡定的補充,“反正我沒見過被水淹死的粽子。”
張丘:……
離殊這真的就是坑兒子了。
張丘從口袋掏出他家小僵,被水打濕的卷毛貼在小腦袋上,臉上都是小興奮,要玩水,看樣子確實沒什麼問題,張丘心就放肚子了,“一會下去緊緊抓住爸爸衣服聽到沒。”別被水流沖走了。
“嘰道。”小粽子點腦袋。
下邳惠王在旁輕笑了下,“果然是慈母。”說完就下水走了。
張丘氣呼呼的跟在后頭,他發現自家二嫂最近的嘴炮功力漸長,斗不過了QAQ。
下了水,離殊帶著他,越到底下,耳朵有些疼,呼吸都快憋不住了,就在他快受不住的時候,已經到了,腳底踩到墓道,門敞開,除了下邳惠王在等著他們,人都不見了。
張丘掏出小粽子一看,還知道笑就是沒事。
墓道是傾斜往上的,走了二三十米,水只到小腿肚子處了,隱約能聽見打斗聲和罵人聲。
“臭婊子不要以為有你爸我就不敢打你了。”是光頭的聲音,“再敢背地里搞陰的就別怪我要你的命。”
“光頭算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少說兩句。”平泉勸架。
聽見蘇婉婷冷哼的聲,“就憑你。”
張丘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婉婷利落的將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槍插回腰間,那動作十分熟練,看上去就是個練家子,而且身手應該不錯,不然也不會招惹光頭,還放話。
裴青站在蘇婉婷身前,聽見他們腳步聲,快步走了過來。
張丘現在對裴青都有幾分警戒,明明是陸風的朋友,之前一起去拍賣會時也沒聽他提起認識蘇婉婷,但一路走來幾次三番的都護著蘇婉婷,說是一見鐘情也不太像,對方又表現的坦蕩,真有幾分怪異。
“怎麼了?”
“小事。”
比如現在,裴青和稀泥,看上去像是知道些內情但又不跟他們說,蘇婉婷、光頭一行人還有裴青好像才是一個團體,或者更準確地說,光頭雖然跟蘇婉婷是一起的,但又有間隙,更像是利益驅使的,反倒裴青是真心幫蘇婉婷的。
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張丘想不明白,干脆不糾結裴青和蘇婉婷的關系,環顧了圈,這應該是個陪葬墓,蘇婉婷他爸蘇志才要的家奴干尸應該在這里的,不過現在棺材大開,并沒有見家奴的尸體。
“難道跑了?”張丘問完覺得有些傻,聽光頭的意思,當初他來撬開棺材,里面家奴是干尸,從頭到尾都沒有詐尸成粽子,反倒是主墓室的鄉紳詐尸了。
“等等。”離殊突然開口,“你們聽。”
光頭幾個有些不耐煩,“什麼聲音都沒——”他話說了一半就被打臉了,只聽遠處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拍打棺材板,聲音越來越大。
張丘聽著聲音不由想到被封起來的金老大,他們走的時候棺材里也傳出“咚咚咚——”有規律的敲擊聲。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慢慢的這種頻率的敲擊聲真的跟腦海中那段重合起來,張丘心里一緊,一時間整個墓室竟然沒有一人說話,那咚咚聲越來越大,里面的東西像是要破開棺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