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殊一手放在厚重的玉石蓋子上,身形筆直手上也沒見多大的勁兒,只聽嗡的笨重聲,外槨頂層的蓋子直接被推開了。
“別壞了。”張于水眼見離殊將蓋子推到在地,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離殊也沒說話,只是眼里閃過不耐煩,轉手動作放輕讓蓋子慢慢滑落,半點也沒損傷。
張作九見小弟這副樣子皺著眉頭,心想回去要畫定神符給小弟安神才好。
內棺露出,黑紅兩色漆面,雕刻花紋古樸繁瑣,無半點腐朽,顏色鮮艷的不像是千年前的東西。張于水心砰砰的直跳,面上卻依舊冷淡的樣子,沖著要開口的張作九道:“東西我來拿。”他又看了眼離殊,這人身手高深莫測,不知道要取什麼東西。
“放心,我不要口中的。”
離殊說完,手掌搭在內棺蓋沿上,稍稍一動,蓋子緩緩打開,張于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個身子已經探進去了,張丘站在不遠處聚精會神,就見棺材里好像伸出一只手,“小心!”
同一時間,墓室如白晝的燭燈突然啪的一下全滅了,黑漆漆的張丘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冷冰冰的體溫靠近,他嚇了的一個哆嗦,鼻尖聞到熟悉的味道,試探喊了聲“離殊?”
對方沒有回應,腰間一緊,他被壓倒在墻上,耳邊砰砰砰的聲響,是槍聲。
“小弟!小丘!”張作九的聲音。
張丘剛回應了聲,又被什麼撞了下,被一只冷冰冰的手按在懷里。
“別動。”
是離殊的聲音,張丘剛剛緊繃的弦一下子松了,背部靠在墻面上,視線慢慢適應黑暗的環境,只聽見打斗和慘叫聲。
“老四東西拿了沒有?”
“大哥,快走!啊!”老四慘叫聲。
竟然是走丟的金老大他們。張丘正努力憑借說話聲看過去,就被一個濕淋淋的手抓住,沖鼻而來的是濃烈的血腥味,張丘刺激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踹,背后被一只冰冷的手摟住腰間,是離殊。
那只血淋淋的手已經不見了。
剛剛打斗聲慘叫聲混亂的墓室一瞬間又成了靜悄悄,另一個方向,一束光打了過來,張丘瞳孔下意識一縮,等看清對方松了口氣,“大毛哥。”
張作九見張丘沒事也跟著松了口氣,環顧一圈,叫著張于水的名字,沒有半點聲音回應他。
張丘心里一跳,跟著光看了圈,他腳邊就是老四的尸體,死不瞑目七竅流血一雙眼端端的對著他,像是臨死前特別驚恐,滿臉表情扭曲害怕,這種昏暗光線晃動的氛圍猛地看上去,嚇得張丘心臟都停了一秒。
離殊握著張丘腰的手緊了下,張丘回過神,就聽到張作九謝天謝地的聲音,找到張于水了。
內棺旁,張于水暈倒在地,唇上竟然血糊糊的像是被什麼咬的,張丘皺著眉,誰這麼變態專門咬人嘴,難不成是老四或者金老大?
“金老大呢?”
“跑了。”離殊聲音帶著戾氣。
張丘這才想起來,剛剛打斗時金老大提過東西倆字,抓著離殊的袖子,“你要的東西被金老大拿走了?”
“沒有。”
張丘想沒有你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就聽離殊冷冷道:“被另一個人拿走的。”
“這墓里還有人?”張丘見離殊沒回答,估計是金老大還帶著別的同伙,踟躕了下,還是問道:“東西對你很重要?”
離殊看了大門方向,半瞇著眼透出殺氣,嘴上卻淡淡道:“可有可無。”
倆人到了外槨內,張丘好奇的往內棺一看,“咦,這也是個空棺!”
里面除了鋪棺的絲綢外并沒有尸體,但是那幾層厚厚的絲綢被翻亂的樣子,也沒有腐朽,真是挺奇怪的。
張于水還沒醒來,張作九聽到空棺只好道:“白跑一趟,算了,先出去再說。”他徑直背起張于水,手里的五帝銅錢劍就不方便拿了,隨手將其扔給離殊,“兄弟幫忙拿一下。”
張丘猛地想起五帝銅錢劍專辟邪克僵尸的,正要說他拿著,就見離殊姿態輕松的接了劍,甚至還在手里把玩了下,并沒有出現別的情況,見此,張丘心里五味雜陳,竟然有一絲絲失落,但更多的是高興。
離殊并不是僵尸,離殊只是個很厲害的普通人。
張作九見離殊拿著劍走在前面,也微微緩了口氣。
出去的時候,張丘見地上的橫死的老四,再看這精美的墓室,想了想還是道:“不然咱順手把他帶出去?”放到這里總覺得怪怪的。
離殊沒什麼意見,單手拎著壯漢老四的尸體,出了壁畫墓道,直接扔在了利刃角落。
他們沿著十年前的盜洞出去,沿途碰見了好幾具粽子和白骨,都是盜墓賊的尸體,離殊用手里的五帝劍很輕易的解決掉,張丘突然想道:“那時候老四在墓道里為什麼會發瘋?還有老五怎麼變成粽子了?”
“中了蜘蛛毒。”離殊道。
張丘這才想起來,他們在山上被蜘蛛追的時候只有這三人被蜘蛛咬了,其中老五最重,當時皮肉已經青紫爛的流黑血,老五也只是消毒打血清,后來人都沒事意識清醒就沒人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