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是他想了很久的事,年輕時他過得拮據,現在可以毫無顧忌地去開啟年輕時想念許久的愿望。
江言清旅行的第一個抵達的目的地是在威尼斯。
他曾經給過X一張明信片,照片上所在的城市就是威尼斯,想念許久地方。
他到威尼斯前,在網上訂購了酒店,所以達到威尼斯后,直接乘坐公交船,前往預定的酒店。
行李不多,江言清只背了一個小包,一路輕松。
水上城市很特別,公交船和公交車區別不大,唯一的不同風景很特別。
進酒店休息,第二日他去了著名的嘆息橋,傳說戀人們在橋下接吻能夠天長地久。
在威尼斯呆了三天,江言清去了維也納,又去了其他歐洲國家。
也許是歐洲人的通病,晚上6點后街道沒了人,店也幾乎全關,節奏緩慢,但他們大多數人臉上掛著笑很熱情,這才叫生活。
江言清呆夠了后,轉去了亞洲,去了新加坡和泰國。
在泰國發生了點小意外,他的錢包和手機都丟了。
這對于異國他鄉的江言清來說,是個噩耗。
錢包里有他的護照和證件,沒了這些,得去補辦。
而現在的問題,他為了沿途找錢包,迷失了回去的方向。
靠著一路詢問,江言清到達當地的派出所。
泰國的交警不會中文,英語說得極其別扭,江言清只好借了手機撥打長途電話給陸誼,讓陸誼聯系茉莉能不能有認識的人在泰國。
江言清沒地方可去,只能窩在辦公區域小角落的椅子上。
室內空調開得很大,又是在晚上,江言清抱著手臂渾渾噩噩地睡著。
恍惚間,他總覺得有個人坐在他身旁,把他的頭靠在那人的肩膀上。
這種感覺異常熟悉,在療養院的晚上也是有個人在黑夜里護著他。
醒來后,江言清發現自己躺在長椅上,身上蓋著毯子。
呆了一秒,一位會說中文的泰國人領著江言清去辦理遺失證件,幾乎一路綠燈通行,費不了多少功夫辦理完畢。
丟失的證件還需要三四天才能到他手上,他的銀行卡可以正常兌換貨幣,有了錢窘境總算破除。
幫助他的泰國人說:“還想去泰國哪個地方?我可以做導游帶你隨處走走。”
江言清打量著對方,能在這麼快辦成一件事的,只有那個人。
幾次開口想詢問對方和徐庭旭到底是什麼關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突然覺得旅行沒了意思,倒不是因為徐庭旭,而是他輾轉異國他鄉很久,聽到中文的那刻,異常想念故土。
幾天后,江言清收拾行李返航。
茉莉來接機,暗戳戳指責江言清去旅行不跟她說。
“你工作室還要不要了?他們現在所有問題都來找我,生怕你把他們給開了找不到合適的下家。旅行說走就走,工作說不管就不管。”
拿拳頭捶著他的胸膛,“做老板和朋友一點都不合格!”
江言清和她扯開距離,抱歉地對茉莉笑了笑,“走得太急,我請你吃飯,聊表歉意。”另外說了工作打算,“工作室不解散,我打算由工作室的人培養新人,我出資。”
退居二線,給有能力的人讓位。
“那你呢?還想出去混?”
江言清瞧著遠方,“我想回家了。
”
江言清的家指得是他奶奶的家,奶奶在世時對他說過,累了可以回奶奶家,他們祖孫倆相依為命。
他現在累了,可等待他回家的奶奶早已過世,他想回歸故土,在附近守著。
陪茉莉和陸誼呆了一陣子,江言清又準備出發。
這次不再是突然的心血來潮,江言清走得時候是陸誼送他去機場。
陸誼長高了不少,成績已經不需要他太過操心,江言清覺得挺對不起他。
“江老師,你這幾年辛苦了,我長大了能夠照顧好自己,等我放假了再來陪你!”
江言清笑著把個子快要和他比肩的陸誼擁在懷里,揉著陸誼的頭轉身去登機。
重歸故土奶奶家變化很大,泥濘的土路修成水泥路,車來車往,劃分了旅游風景區,附近還開了家大型連鎖超市,江言清快認不出這兒。
尋著記憶,江言清一路走上小山坡,曾經奶奶在紅磚房門口等他,現在被徹底推平,堆積著水泥。
這里再也沒有關于奶奶的足跡,就連房子也沒了。
江言清忽然不知道該去哪里,他現在買了小房子有了可以相依為命的陸誼,但陸誼畢竟不是他兒子,未來的某一天也會結婚生子離開他。
在不久的將來那棟賺錢買來的房子是個空殼了,只剩下他。
心里苦澀,他把行李放在地上,蹲坐在一旁。
奶奶曾經是他最后的歸宿,奶奶過世了他想守著奶奶的故鄉,守著那棟廉價破舊的小房子。
最后的念想也沒了。
路過的居民認出他,叫著他的名字:“你是黃老太太的孫子,叫什麼江什麼的?”
江言清慌忙起身,從口袋里摸出口罩帶上,局促不安地站著。
他最怕鄉里的人認出他,奶奶在世時他的丑聞滿天飛,紀錦故意傳到奶奶家,鄉里人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