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給江言清回復,他試過了,真的沒有用。
就著這個姿勢,徐庭旭靠在墻上靠了一個晚上。
他想了很多,“X”可以是外面大街上隨處可見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是他徐庭旭。
他該怎麼做?
摩挲著手機屏幕上江言清的頭像,他能擁有這段美好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可以后誰給江言清送白刺玫,哄他開心?那個叫顏栩的可以做到嗎?
徐庭旭胸口悶得難受。
連續三天,江言清給X發送的信息都沒得到回復,他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麼了。
江言清:你是在忙?
江言清:你回句話好嗎?
無論江言清怎麼問,X依舊不回復,而他的白刺玫在昨天就沒有收到過了。
想起三天前他和顏栩親密的畫面,所以真的被X看到了,X覺得他在腳踏兩只船?
江言清裝作無意解釋了一嘴,仍舊沒有收到回復。
他糟糕的心情被顏栩看出來了。
“你解釋了也不行?他也太小氣了!”顏栩遞給江言清新做的一鍋餅干,“我覺得比上次的味道好,你認為呢?”
江言清嘗了一口,硬著頭皮說,“好吃。你覺得我要再解釋一下嗎?”
顏栩心直口快地道:“別解釋了,你解釋了一次他不信你,再解釋都沒有用。”
“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系太復雜了。”
江言清也覺得很復雜,但他總是認為,X是他目前遇到過的人之中,最好的人。
療養院的生活還在繼續,只是江言清學會了每天給X發一句問候,等待著對方的消息,仿佛回到了之前等待X的時光,只不過他身體狀況更好,不再有奇怪的負面情緒。
江言清進行著本月最后一次體檢,鄧普斯在外頭盯著儀器,護士陪著他做完全程體檢。
陪江言清的這位護士聲音很溫柔,消減了不少江言清緊張的情緒,兩個人有一句沒有句地聊天。
“我這個禮拜剛來,你是我在這兒接待的第一位病人。”
江言清笑著道:“所以你很緊張?”
“你看出來了?”
“嗯。”
“是有點,不過,我還是對這里的情況了解的不少,“護士頓了頓,“特別是你的。”
“我?”
“嗯!你身份挺特殊的,是明星嘛,我其實很好奇你和隔壁病房的那位男士是什麼關系?他很關心你的情況,一直都很在意你的樣子,好幾次去廚——”
鄧普斯打斷了他們,警告他們專心體檢,不要隨便聊閑天。
到了下午體檢結束,江言清出了門碰上了徐庭旭。
徐庭旭舉著自己的手,“我來找片子看自己的手。”
江言清和他擦身而過,一聲不吭。
徐庭旭垂著頭站了會兒才往前走。
相安無事度過一個晚上直到第二天晚上,江言清也沒有看見徐庭旭再次出現。
寒冬降至,江言清最討厭冬天了,療養院在郊區比起市區而言要冷得多。
江言清不想去別的地方,縮在被窩里取暖。
他房間開了暖空調,放置了一個取暖器,還是冷。
陪護從外頭抱著一床厚厚的被子和珊瑚絨的毯子,又從外頭取了許多個暖手袋,放在江言清面前。
“還有一點東西,我先放著。”
丟下話,陪護又抱進來暖氣片。
“這是誰的?你買的?”江言清不記得他網上下單過這些東西。
“取暖器別用了,用暖氣片。
空調太躁得關了,這暖氣片夠用。”陪護頓了頓,糾結著要不要說出去,最后還是說了,那男人也沒有說不允許他說:“徐先生一大早去買的。”
“徐先生?”江言清剛想問“徐先生”是誰,猛然間想起姓徐的人之中,他只認得徐庭旭,“徐庭旭?”
“對。”
江言清沉默著,他不明白徐庭旭是什麼意思,同情他?
隔了一會兒,江言清估算著這些東西值多少錢,打給陪護,“你跟他說不用他操心,把錢還給他。”
陪護把想說的話憋了回去,江言清無疑是想和徐庭旭劃清界限,但徐庭旭做得根本不至這些,江言清又怎麼能劃得清?
新年伊始,療養院許多病人在元旦前夕回家,顏栩也不例外,整個療養院都空了。
陪護也請假一天回去過新年,只有江言清還留在這里。
這次的新年得江言清一個人過了,他無聊地趴在床上,給X發信息。
X連續一周多沒有消息了,仿佛失去了所有聯系。
江言清:新年好啊,今天元旦,我一個人過他們都走了,你要是能在就好了。
消息被準確地送進隔壁病房的徐庭旭手機里。
徐庭旭站在江言清的病房門口,想敲門,抬起的手反復多次,被迫放下。
江言清:這種節日真不適合我,我跟你提起過陸誼還記得嗎?要是他在或許我能高興點,但他快期末了,我不想他分心。
江言清:你放心,我一個人也可以,不用替我難過。
發了個凄涼的小表情。
徐庭旭很心疼也不放心,他清楚的知道江言清是需要陪伴的人,但他這糟糕的身份,根本無法站在江言清面前。
他站著江言清的病房前,里面是他心愛的人,中間只相隔著一塊門板的距離,是徐庭旭跨不去的溝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