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養院的生活枯燥乏味,江言清每天的期待變成了等待那位神秘男人送的禮物,只是量越來越少,和最近的天氣有關。
白刺玫在嚴寒時不會開花。
等花,等待每天短暫的回復信件,是一天中最期待的事。
他們每天都有互動,每次江言清回復對方時,會贈送小飾品,逐漸的江言清也成功得獲取到對方的一點信息。
對方的姓是首字母X開頭,江言清會叫他X先生。
X先生:今天只摘到一點花,或者你喜歡別的什麼花,我送給你。
X先生:下午陽光很好,很適合曬太陽,太陽也很適合你。
X先生:今天療養院的飯好吃嗎?身體有不舒服的嗎?
X先生總是喜歡說一下日常的事情,江言清更想知道關于X先生更加具體的信息。
江言清:為什麼總是送我花卻不愿意當面送給我?
江言清:天氣變得很冷了,白刺玫摘不到沒關系,你送我什麼都高興。
江言清:我可以見你嗎?
每次江言清詢問對方是否能見面,總是被對方下意識的忽略轉移著話題。
今天江言清收到新的卡片和花,X先生說最近天氣變涼了,要他別總是在陽臺上呆一天。
江言清每天會去陽臺坐一會兒,下意識尋找神秘的X先生。
從抽屜里找出一張新卡片,江言清仍舊不厭其煩地問對方——為什麼總是不回答能不能見你的問題?是害羞嗎?
陪護端著飯進來,催促著江言清收拾東西快點吃飯。
江言清把最近陸誼寄給他的書簽一起放在窗臺上,書簽的樣式很特別,非常難得,他很喜歡。
盯著那些東西,站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病床躺著。
希望這次對方能夠正面回答他。
江言清無趣地準備吃飯,驚喜得發現今天有小蛋糕吃。
他每天的糖度被嚴格控制住,葷腥和高糖食品是不能出現在他的餐桌上的。
“鄧普斯說偶爾可以放松一下。”陪護解釋著。
“這蛋糕……”江言清記得這家店的蛋糕很出名,糕體綿軟,奶油不膩,造型漂亮,因此店門口排隊的人非常多。
療養院地勢偏僻,驅車很久才能開到市區的蛋糕店里再排隊,除非是非常特別的人,不然誰會浪費這麼久時間買蛋糕?
江言清不認他在某個人眼中是特別的人。
===第60節===
“送的。”陪護簡單說著。
“送的?”
“嗯,聽說是小朋友過生日他媽媽買的。”
“哦。”
陪護岔開話題,“今晚早點睡,明天得做體檢。”
“好。”
體檢是江言清在療養院里最害怕的日子。
一旦有指標不合格,鄧普斯會一直詢問陪護他最近的近況,然后這個不許那個不許,再吃一堆的藥,江言清覺得他以后康復了,看見藥片都會惡心想吐。
第二天江言清被迫一大早起,體檢項目得進行一天,他得聽一天鄧普斯的嘮叨。
結束時已經是晚上7點鐘,江言清的身體又困又疼,他歪在輪椅上抱著自己的手臂昏昏欲睡。
總算到病房,江言清忍住困頓的睡意,取下窗臺上的白刺玫和新的卡片。
——昨天忘記問你,晚餐好吃嗎?
江言清盯著字跡,昨天的晚餐的確很好吃,他是怎麼知道的?
江言清隱隱有種預感,總覺得昨天收到的小蛋糕和X先生有關系。
隔日,江言清去找這一樓的護士長,試圖詢問一整層樓住院病人的名單。
但護士長拒絕了他,說是涉及到病人隱私,不能隨便告訴他。
江言清只好無功而返。
X先生依然拒絕回答他身份信息的問題。
江言清想,X先生要是普通的正常人,應該是很樂意和他見面,而不愿意相見的原因,可能他是個殘疾人,或者身體有缺陷?
療養院不乏有傷殘的患者。
于是在最新遞給對方的卡片上,江言清明確表達了對殘疾人的友好,絕對沒有歧視的意思。
X先生:好,我知道了你沒有歧視,但為什麼聊到這個?你身體不舒服?
江言清泄了氣,看來X先生并不是殘疾人,那麼不想和他見面的原因是長相丑,怕自己嫌棄?
他從不以貌取人。
第二天,江言清特地請陪護給他買拍立得拍下他現在樣子,照片的背面寫著:我現在很丑。
他想告訴對方,他并不嫌棄對方丑或者是矮,他自己現在也不怎麼好看,一個人的好與壞不應該用美丑來劃分。
妥帖地放在窗臺上,被陪護請去樓下花園轉一圈。
最近江言清很喜歡去花園轉一圈,經過X先生的提點,他發現了許多有趣的事。
一個小時后,江言清回到病房收到了新的花和卡片——不丑,很漂亮。
江言清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揚。
不知不覺,江言清呆在療養院已經兩個多月了,茉莉重新聯系了他。
在電話里茉莉控訴她老公把她關起來不讓她出去,問江言清最近怎麼樣還活著嗎。
茉莉是通過鄧普斯聯系上江言清,他的手機被鄧普斯收走了,只有在江言清需要買東西的時候會還給他。
江言清握著鄧普斯的手機,笑著道:“荷花,你不是說不管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