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江言清說過,他的嗓音像某個鋼琴家的彈奏的《夜曲》,嘴角不禁揚起一點笑。
晚上,徐庭旭找不到人,又不想泡在辦公室,和幾個朋友去了酒莊。
其他朋友在玩桌球,他無聊地望著外頭人工湖。
有個朋友喝了點酒看著手機笑了起來,“怎麼飛機失事里頭有個名字和徐哥的那小情人名字一模一樣。”
“真的假的?”
“真一模一樣。”
“嗐,有可能是重名,就算是死了哪又怎樣,咱們徐哥還能哭不成?哈哈哈,就一個小情人而已,死了那就再找過,有什麼大不——”
說話的人被徐庭旭一拳砸了過去。
“誰他媽的打……徐哥,你做什麼啊!”
徐庭旭眼睛充斥著血色,用腳壓著對方的胸膛,居高臨下地從牙縫里冒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被揍的人迷茫地重復著剛才的話:“就一個小情人而已,死了那——”
話再次被打斷,徐庭旭瘋了,不要命地揍著人,他的手被磨破了皮也不管。
在場的人嚇懵了,拽著徐庭旭很久才把兩人的距離拉開。
被打得朋友已經起不來,被人抬出去送進了醫院。
徐庭旭垂著受傷的手,隨便抓著一人質問:“他剛說江言清什麼?江言清什麼了!”
“滾開!誰死了!誰!”
一聲比一聲高的質問,可誰也不敢作答。
他們這群朋友都忌憚著徐庭旭,徐庭旭看重誰就和誰玩,不看重嘴上也沒個把門怎麼舒暢的羞辱怎麼來。
在他們眼里,江言清是徐庭旭身邊微不足道的小情人,長得倒是漂亮,虎視眈眈盯著等待徐庭旭膩味換人疼愛,所以口不擇言。
這本是最習慣不過的,徐庭旭從沒有糾正過什麼,直到今天徐庭旭像是發了瘋表達著江言清對他的不一般。
“說話!”徐庭旭眼珠一圈全紅了,分不清是憤怒還是驚恐,“啞了?不是很能說?”
過了大約五分鐘,他們才陸陸續續開口。
“徐、徐哥他就說笑的,你也別較真。”
“對對啊!叫江言清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是他,世界上哪有那麼巧合的事。”
“他他嘴欠,我替他向嫂子道歉?”
“嫂子”一出,所有人再次禁聲,生怕這詞惹怒徐庭旭,但徐庭旭并沒有反駁,在場的人松了口氣。
“嗐,嫂子一看就是個富貴人,什麼事故都和他扯不上半點關系。”
“就是說,哪天我親自上門賠罪,好好的跟嫂子說一說。”
“徐哥你也別擔心了,嫂子名字挺好聽的,也耐不住十多億人口,重名概率很高。”
徐庭旭心里害怕的預感逐漸降低,收起微微顫抖的手,一口喝掉放在他手邊的茶,“走了。”
“這就走了?不多坐會兒?”
徐庭旭揮揮手,走進電梯。
一群人跟在他身后目送他離開,擦了一額頭的汗。
“操,嚇死老子了。”
“江言清不是一直不受待見?怎麼了這事……”
“那人真不是江言清吧。”
徐庭旭那幾個狐朋狗友一時間相互看著集體緘默,萬一真是江言清……
坐進車里,徐庭旭點了根煙抽著,燥戾的情緒沒能得到釋放,他開始撥打江言清的電話。
江言清的電話早在那天爭吵后撥不通了,徐庭旭懷疑江言清把他拉黑,換了個手機電話也沒辦法接通。
電話和他預想的一般,無人接聽,徐庭旭又撥通了濯經楊的,這次濯經楊的電話通了。
“江言清在哪。”徐庭旭急躁地問。
濯經楊那頭的環境嘈雜得很,有哭聲和喊叫聲,徐庭旭心頭跳了兩跳,“你在哪。”
過了一會兒,濯經楊才出聲,聲音疲倦沙啞,“新聞看了嗎?”
手里的煙燒到盡頭,燙紅了徐庭旭兩指的皮膚,手的主人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什麼新聞,你在亂說什麼,我問你江言清在哪,你把他藏起來了?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不說,明天我讓人把你開的診所砸爛信不信。”
濯經楊沒有理會徐庭旭的警告,例行通知他,“那天江言清坐的——”
電話被掛斷了扔在駕駛室,煙被捏碎在煙灰缸里,徐庭旭嘴角抽搐著說了句:“開什麼玩笑。”啟動車子踩著油門飛了出去。
兩分鐘后,車子撞在了樹干上,前車拱起大坑,安全氣囊被迫撐開,前擋玻璃碎了一整塊,徐庭旭額頭延伸至發際線的位置劃了一道大口子,好在除了徐庭旭沒有路人傷亡。
路人焦急地喊還在駕駛室坐著的徐庭旭要他出來,招呼著人救他。
徐庭旭像是什麼也沒聽見,靜靜呆在車里,嘴里反復重復著一句話:“不可能。不可能。”
交警和救護車很快趕往現場,徐庭旭坐在擔架床被送進醫院,他眼神沒有焦距,拒絕和人說話。
秘書趕來替他收拾事故現場后的爛攤子,徐庭旭簡單包扎了傷口后,一言不發出了醫院。
第二天,徐庭旭正常上班工作,仿佛昨天那個發了瘋的徐庭旭是另外一個人。
“太強了吧,咱們徐總昨天才發生了交通事故,今天就能夠一切照舊上班,心態真的穩得一批。
”秘書夸贊著,他比上一任秘書寧啟明聰明多了,深知徐總的脾氣,對于昨日徐庭旭的反常一概不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