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秋季,身體情況好點,跟著奶奶去豐收,冬季的時候冷一點躲在屋子里烤火。
沒有人會記得滿身污點的江言清,他會被大眾遺忘,他的照片會放在充滿垃圾的小角落里。
所以沒有什麼過不去的,他還有一個家可以回。
江言清憧憬著未來,剛生病時他對未來沒有希望,前不久從奶奶那兒得到過。
那仿佛是渴望陽光的藤蔓,用渾身的倒刺緊緊吸附著唯一帶給他希望的奶奶。
終于錄制完畢,江言清頭一件事就是去找紀錦,他害怕紀錦不肯給他錢,問了一圈人,節目組的人故意欺負他逗弄著他,讓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紀錦。
紀錦正坐在他裝修豪華的辦公室,品味著下午茶,手里握著電話。
江言清抿著唇,等待著紀錦打完。
紀錦掛完電話,掀開眼皮看了眼江言清,捂著鼻子趕牲畜似的揮著手,“去去去,站遠一點。”
江言清默不作聲,就這麼直直地看著他。
紀錦忽然晃著手機笑了笑,“你猜我剛才和誰打電話?”
無非是徐庭旭,江言清心想,反正徐庭旭瞧不起他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他不在乎。
“不是阿旭哦。”
“是你奶奶,我把你的事,告訴了你奶奶。你猜你奶奶那邊發生了什麼?”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江言清控制不住全身的顫抖,他緊緊掐著手掌心的肉努力穩住身形,不讓自己倒下去。
“那個村子的人倒是挺愛熱鬧。”紀錦翹著二郎腿悠閑自在的品味著下午茶。
“你的那些新聞,被回村的年輕人看見了,接著一傳十十傳百。
你奶奶起初為你爭論,寡不敵眾,仍舊相信你,后來有人打電話到節目組詢問是否屬實,我就說是,不是可以告我,你奶奶好像相信了,暈了回去。”
“我琢磨著老太太身體不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你悄悄你做了些什麼事,讓一個老人家這麼崩潰。”
江言清的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他最近的墻,勉強站穩,他的痛覺已經麻木,只是聽到奶奶昏倒了,失去的痛感重新歸來,連呼吸都是綿密的疼。
奶奶身體不好,血壓高,有基礎病,自從爺爺過世后更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紀錦的這則電話無疑是催命符。
“你放心,你那個村里的人把你奶奶送去醫院了。”
“說來,我真的挺謝謝你,你讓我知道徐庭旭其實心里有我,還送了我這麼大一個驚喜,我的節目不費吹灰之力,變成了收視冠軍。”紀錦朝著江言清眨眨眼,“我準備多給你點錢。”
江言清身體一頓頓的抽痛,他抱住頭,彎著腰,而后用哆嗦的手伸進口袋摸到藥瓶,擰開丟了幾顆進嘴里。
紀錦冷眼旁觀他忙碌,招呼著外頭的人,把一包布裝的行李袋提了過來。
拉開行李袋的拉鏈,全是一疊疊整齊排放好的紙質紅色鈔票。
紀錦放下茶杯,拿出一疊鈔票,一張張甩在江言清的臉頰上,分外純良地道:“喏,這是你要的錢。”
說著,他轉身又拿了好幾沓,從江言清的腦袋上扔,砸得江言清面部抽痛時,無辜地道:“不好意思,弄疼你了,為什麼不躲呢?”
剩下的余款幾乎都在這兒,這麼多的錢,足夠一個家庭好幾年的費用,紀錦完全不當回事。
江言清吃藥后身體情況好了點,他閉上眼,平靜地等待紀錦的羞辱過去,他需要這筆錢,如果奶奶出了什麼大問題,這筆錢是救命錢。
至于紀錦,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從今以后他再也不用看見紀錦的臉,反正很快過去。
辦公室的門是敞開著的,一堆從業者圍在門口,瞥見紙張落下,眼饞得很。
“你們可以看,不可以碰,這些啊,都是江言清的。”紀錦對著門口的人道,他坐在江言清面前的桌子上,拍著江言清的面頰,疑惑地問:“你怎麼不撿?不撿我給別人了呢。”
江言清睜開眼,眼里一片死寂,并沒有紀錦期待的憎惡,甚至就算江言清再狼狽,他仍舊一副清冷干凈的樣子,只是緊繃的臉彰顯著屈辱,叫人心疼。
就是這張臉,和徐庭旭共度了五年光影。
紀錦莫名怒了,捏著江言清的臉,指甲鋒利地掐著臉上的肉,“看什麼看,撿好你的錢,給我滾。”
江言清看了他一眼,慢慢蹲下身,撿起一張張被紀錦弄臟的鈔票,小心地揮去臟污,慢慢規整好。
一些在桌椅底下的鈔票,江言清夠不著,只能趴在底下,一點點弄出來,姿勢難免奇怪。
“嘖,屁股真夠翹的,怪不得會出去賣。”
門口看熱鬧的人散了不少,新來了一批紀錦的新朋友,他們之前不認識江言清,吹著口哨對江言清下流的評價。
“腰也細,這放在腿上……嘿嘿。”
“就不知道叫得好不好聽。”
“喂,今晚你有空嗎?五百塊包你一夜。”
“五百塊太多啦,這種的一百塊就可以。”
紀錦笑罵著:“你們夠了哈!”
趁著江言清彎腰撿錢,紀錦腳踩在他的背上,江言清的背瞬間成了架腳放腿的支架,“江言清,徐庭旭不要你了,可以試試我的朋友,他們挺不錯的,比徐庭旭大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