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落下的?景澄將鑰匙鏈拿在手中,時隔多年它還和記憶當中一模一樣,只是變舊了。貼畫的左下角隱約可見一個花體阿拉伯數字1,那年游樂園開業一周年。
鑰匙鏈上還串著一把鑰匙,說明鑰匙鏈還在用,那人還會回來取。
“你看見那客人長什麼樣了嗎?好看嗎?”景澄氣得都笑了,可樂也沒心思再喝。當時放自己鴿子,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小丫頭還是讓自己給碰上。
景澄是四小巷一小霸,小工不敢搖頭:“還行,挺好看的。”
不答也知道,小時候那臉蛋長大了錯不了,景澄抽出本子寫了一串號碼,白紙一撕戳在鑰匙上:“她來找鑰匙時,讓她聯系我。”
小工趕緊點點頭,目送景澄離開,不想多管閑事。理發店的工作是每天處理客人的千絲萬縷,誰都知道四小巷一枝花每天都在欺男霸女。
嘩啦一聲,陸辰撕開一袋薯片,對著電腦上網課。余哲家里搞投資,沒事研究股票,上高一就把本金扔股市里摸爬滾打,他沒那個本事,把本金扔教學機構里,一口氣買了900節網課,怕是高三畢業都學不完。
學不完挺好,直接把賬號送給弟弟,以表心意。
木頭書桌很舊,上面溝溝壑壑可見上一任主人并不愛惜,陸辰拉開抽屜尋找圓規,忽然覺得抽屜里挺空的,好像少了什麼。
哮喘噴霧,在,筆袋,在,煙海市七中的學生卡,在,家鑰匙,在,自行車鑰匙,在,摩托車鑰匙……沒了!陸辰怔愣一瞬,騰地站起來就往外跑,把自己這兩天去過的地方都回憶一遍。
鬧離家出走是準備吃苦,所以只騎了自行車,沒舍得讓摩托小車車跟著出來受罪,現在還把命根子一樣的鑰匙給丟了。庭院聚著一場雨水未干的濕氣,陸辰的跑動劃破了這場寧靜,跑至院門時不巧和景澄撞上,一個焦急,一個像等著什麼好戲。
“干什麼去?”景澄沒喝可樂,準備把礦泉水剩下的那口喝完,他一說話,殘存在瓶底的透明液體從瓶口滑出,滑過他的嘴角留下一道濕痕,順著微動的喉結暈染到襯衫衣襟。
陸辰的眼神一瞟而過。“出門一趟。”
“你怎麼這麼沒禮貌,住我家庭院里都不知道叫人?”景澄將人攔住,可能是剛找到小時候坑人那小丫頭,心情不錯,“你多大?”
陸辰急著去找鑰匙,但還是回答了。“差倆月就18歲,你呢?”
“我?我都20了,叫哥。”景澄伸手過去,像是要揪住他領口,結果卻是將領口勾了一下。
“哥。”陸辰看著他扎在腰帶里的那把細腰,beta都這麼兇麼?
“叫小澄哥。”景澄開始嗨了。
“小澄哥。”陸辰老老實實叫了,兩人關系算是有了重大飛躍,他立刻得寸進尺,“你都20歲了,怎麼才高三啊?”
“因為我好看。”景澄往前一步,校霸氣勢全開,“開玩笑呢,因為我小時候身體不好,休學兩年。你也別跟我裝傻了,想的什麼我一眼看透。”
草叢里一只蛐蛐叫囂著跳出弧形,從白色籃球鞋邊跳到黑色的皮鞋一側,陸辰一笑,裝作不懂地問:“什麼一眼看透啊?小澄哥你說什麼呢?”
“你不老實啊,大狗狗。”景澄的耐心耗完,笑得嘴角尖尖,“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想養魚別找我。
”
說完,景澄放開了手指,拎著蛋糕朝老戴修表鋪走去,忽然又被身后給叫住了。
“那你是什麼樣的?”
景澄哼了一聲,微微回頭:“高冷,高嶺之花,不喜歡和別人套近乎,聊不熟。”
高冷麼?陸辰看著他回了家,也轉過了身。沒自己高,但確實挺冷的。他也沒想到景澄能將自己那點小把戲看透,還以為他挺吃傻小子那款。
裝傻沒用,那以后就不裝了。
走出庭院,周圍只有食街那邊還亮著燈,陸辰真不習慣這邊的作息,可是不習慣也得習慣了,他回憶一番,可疑地點沒有其他選擇,無非就是小趙燒烤攤和小林理發店。在燒烤攤坐著的時沒拿鑰匙,染發時候倒是掏兜了。
趁著小林還沒關門,他跑過去:“您好,我前兩天在這里染頭,落下一串鑰匙。”
“門口有失物招領,自己找找。”還是剛才那個小工。
陸辰謝了一句就過去了,一眼找到了自己的鑰匙串,小鯨魚仿佛生氣了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然而鑰匙上還掛著一張紙條。“這什麼啊?”
“哦,剛才有人給你留的,說讓你加他。”小工說,頭也不抬地收拾最后兩條毛巾。
“有人給我留的?”陸辰仔細研究那串數字,號碼前頭寫了“TT”。TT?套套?不可能,肯定是貼貼。
給自己留貼貼?這人還挺會的。陸辰心情愉悅了:“那人好看麼?”
“挺好看的。”小工回答,但還是勸了一句,“陌生人你也不了解,別亂聊。”
“嗯,謝謝您啊。”陸辰點頭說了聲再見,回院的路上就把貼貼給打開了。反正這軟件都是瞎聊,也聊不出什麼真諦來,好看就行。
但是這人給自己留貼貼,說明也是個玩咖。陸辰將號碼輸入,新開了一個用戶來加,然后等待通過,沒想到剛走進庭院時好友申請就通過了,一個陌生頭像蹦出聊天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