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幻森不動聲色地移了移,試圖制造些社交距離。他想起須旭的話,禮亦為這狐貍,對他心懷不軌。
禮亦為似乎并不放棄,徐幻森越躲,他越表現得親熱。就連楊鷗都發覺出不對勁。
徐總,待會兒海邊有煙火秀,我在那邊設了涼亭,不如一起?
他是這里的主人,發出邀請,誰敢拂了面子。
徐幻森皮笑肉不笑,只能點頭。
楊鷗偷偷拽徐幻森袖口,靠近他,嘀咕,你要是不愿意,就別去了。
徐幻森抬抬眉毛,作口型,我自有分寸。
禮亦為抬腕看看表,笑著說:快到時間了,我們可以移步去海邊了。
說完,他朝不遠處指指,有幾輛帶棚電瓶車已經就位,專用來載人。
看來,只能硬著頭皮接受邀約了。
他們在四周鋪滿白色沙子,頂上掛著白色帷幔的開放涼亭里坐下。
亞麻布的沙發裹著略微汗濕的肌膚,輕微摩挲,有一種曖昧。
果不其然,禮亦為占據了徐幻森的左側。在場的人,大概都能明白,禮亦為今晚的目的了。
禮仙依舊是一臉冷清,冷冷地掃她父親,冷冷地掃徐幻森,最后在楊鷗這里停一停,再飄過。
徐幻森不是沒受過旁人的熱烈追求,但禮亦為這種的,他絕不會給機會。這人目的難測,心思比海深,玩法殘忍,他又不是花瓶明星,自然受不了屈辱。更何況,他一向是強勢方 ,玩別人可以,別人玩他,那就大可不必。
禮亦為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大把的艷麗花朵環伺在身邊還不滿足,竟然想來碰一碰他這顆仙人掌。大概以為有襠下二兩肉,就能無法無天了。
禮亦為這人,大名遠播,二十歲那年奉子成婚,豪門聯姻,媒體報道夸張,連續三天占據熱搜。后來,離婚也是浩浩蕩蕩,先曝女方出軌,再曝男方早已金屋藏嬌,還是名男嬌娥。輿論一片嘩然,華耀公子冷熱不忌葷素均可,從此花名遠揚。他對情人一向出手大方,小道消息從來不斷,暗諷他玩很大很兇。
楊鷗曾經同須旭談戀愛,沒到半年,關系不脛而走,狗仔拍到他們通吃同住同上一輛車。須旭正如日中天,哭著來求楊鷗,讓他發聲明解釋:楊鷗單方面追求而已。楊鷗吃驚又不解,無奈心軟得厲害,不想愛人持續難受,便答應此等荒唐事。楊鷗發聲過后,令人意外地是,須旭馬上跳出來澄清,說自己早已拒絕楊鷗,奈何對方死纏爛打。楊鷗大駭,覺得自己被下套,心如刀絞,直接失聲,最后干脆默認須旭的指控。后來就這樣隱匿起來,空檔了接近兩年。
徐幻森暗自分析過,造成楊鷗當初一邊倒似的被黑局面,絕對有人在后面操作,恐怕就是禮亦為。他不僅橫刀奪愛,還要致命一擊。大概是獨占欲太強,要把手中的金絲雀牢牢捏住,提前就立下馬威。
須旭是個小人,欺軟怕硬,欲攀高枝變鳳凰。可禮亦為更加可惡,用金錢權勢打壓,搶占他人感情,還得意洋洋。
===第28章===
徐幻森對此行徑唾棄至極。
怎麼了?在想什麼?禮亦為忽然靠近,撲鼻的香水味直沖徐幻森天靈蓋。
徐幻森終于沒忍住,大力推開禮亦為擱在他大腿上的手,朝外挪了挪,勾唇蔑笑。
禮先生,你是打算今晚上我呢?還是想被我上?
他可不是什麼任人欺負的玩意兒,自然不會讓禮亦為得逞。
鴉雀無聲。
不,比鴉雀無聲更為可怕的是,禮亦為不慍不怒,嘴角依舊噙著笑。
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徐幻森聽見他這樣說,立馬泛起一陣惡心。
那你會失望了。
哦?有伴?禮亦為視線落在楊鷗臉上,我不介意楊老師一塊兒。
第39章
59.
徐幻森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像這般把無恥當堂皇的人。
他正欲發怒,卻被楊鷗捉住手腕。
不值得,森子。別沖動......楊鷗在一旁小聲勸導。
話音未落,又起了另外的騷動。
只見禮仙纖長的手指握著一只空蕩蕩的玻璃杯,杯口朝外,里面的液體盡數潑給了禮亦為。
爸爸,醒醒。禮仙冷淡的說,不要丟人現眼。
禮亦為原本紋絲不動的臉微微崩了點兒。
他故作優雅地抹了一把鼻子上掛著的水珠,似笑非笑,大姑娘,太調皮了。這是在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爸爸從來沒教過你什麼是禮貌呢。
場面頓時陷入焦灼。
禮仙面無表情,召服務生拿條毛巾過來。禮亦為裝作若無其事,笑著同其他人解釋:小孩子,就是這種心性,大家別見外。
來賓們面上雖不顯,心里無不在感嘆,禮大小姐這潑得好,恨不得拍手稱快呢。
忽然,深色的天空燃起了幾簇焰火,噼里啪啦地把黑色海際線染成了繽紛多彩。已經有人驚呼出聲,大伙兒仰頭欣賞,呼吸均是一窒,暫時忘記了剛剛的鬧劇。
楊鷗觸景生情,自然地掏出手機拍照,可思慮過后,沒將照片發給邢望海。
畢竟,他不想暴露自己為了生計違心應酬,來南島這趟,的確不是什麼值得標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