鷗哥。邢望海叫他。
嗯?
你不會欺騙我感情吧?邢望海語氣一板正經。
楊鷗敏銳察覺到了變化,終于把視線從手機上收回。怎麼了,他笑笑,傾身過去摟愛人,想跟他臉貼臉,磨蹭。
邢望海微微側肩,避開,楊鷗尷尬地僵在半截。
你會騙我嗎?鷗哥。邢望海眼神澄澈,直勾勾盯著他,有不依不饒的架勢。
楊鷗嘆了一口氣,弟弟,我喜歡你都來不及,怎麼會騙你呢。
邢望海瞇起眼,似乎并未被說服。
需要我證明嗎?
楊鷗一邊說,一邊摟住他腰,把他壓進沙發里。
兩人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空氣溫熱,之前溫存的關聯記憶在腦海中閃回起來。
楊鷗的吻落了下來,是與冬季不匹配的,暖和濕。烘得邢望海的臉皮發燙,耳垂滴血。
唔邢望海忍不住溢出呻吟。
楊鷗拉開些距離,居高臨下地看他,勾唇笑,這種證明夠嗎?
邢望海眼底泛起一層霧,嘴唇也被親得水潤,他剛想說還不行,音節已經抵在舌尖,卻被楊鷗緊接其后的又一個吻堵了回去。
稍晚些的時候,周海怡終于聯系上楊鷗。
她簡單交待幾句后,說:徐幻森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你倆最近沒事,別在外面碰頭。
知道了知道了。楊鷗敷衍。
結束通話,楊鷗又給徐幻森去電。
奇怪的是,徐幻森并沒有馬上接聽。隔了半小時后,徐幻森打回來,那邊環境有些嘈雜。
你在哪兒?楊鷗蹙眉問。
外面呢。徐幻森說,怎麼啦,是熱搜嗎?放心,我都搞定了......
楊鷗想了想,你別喝多了。
徐幻森嗯了一聲,然后咯咯直笑,佯作不經意問:你猜我在哪兒?
楊鷗心里咯噔一下,試探地問:森子,你還好嗎?出什麼事了嗎?
徐幻森沒說話,楊鷗發現電話對面的喧鬧突然啞了,彷佛悄無聲息地墜進黑洞。
森子,你想跟我聊聊嗎?
徐幻森臉上木木的,心里也木木的。老實說,他并不太想跟楊鷗傾吐。
他能說什麼呢?剛跟一個P/友分手,鬧得心思不寧。這完全不是他啊。
沒什麼,徐幻森吸了吸已然酸掉的鼻管,不跟你說了,有人叫我。
掛掉電話,徐幻森走向外間起居室,掐掉音樂,拍拍手掌,宣布Party結束,驅趕前來尋歡作樂的男男女女。
待人走到一個兒也不剩后,徐幻森開了瓶啤酒,泡進浴缸,然后長長吁了一口氣。
他這是怎麼了?徐幻森有點兒迷惘,只不過一個齊情罷了,用得著這般長吁短嘆嘛。
從頭到尾,就是能預料到的結局,何至于還有點兒......留戀呢。
56.
邢望海在上飛機前,給楊鷗打電話。他們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舍不得掛斷。機場廣播響起,催促登機。
楊鷗也催他,趕快去吧,別耽誤了。
邢望海從善如流,末了,半是玩笑半是叮囑道:你要想我。
楊鷗笑,當然,現在開始就在想了。
邢望海心滿意足掛斷電話。
葉嶺遠遠走過來,面色不虞,你剛才跟誰通話?
邢望海心虛,避開葉嶺審視的目光,撒謊道:齊情啊。
葉嶺擰眉看了他一會兒,看得邢望海萬分不自在,只得找借口,舅舅,時間吃緊,就剩我們沒登機了。
嗯,葉嶺舒展眉頭,攬住他的肩膀,你小子可別耍花招。
邢望海弱弱地笑了一下,心忖,以后在外面得克制了,否則,他和楊鷗的關系被曝光,真是遲早的事兒。
十三個小時,在偶爾顛簸的氣流中緩慢過去,邢望海半睡半醒,嘴唇干澀。
他想起,還在《夢中人》劇組時,他們去外地錄節目。錄制很順利,回程飛機上,楊鷗坐在他的旁邊。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不久,邢望海就聽見了輕微的呼嚕聲。他側過頭,看見楊鷗睡著了。
他真得很努力啊。拼盡全力,不容一絲松懈。邢望海看著楊鷗的睡顏突生了幾分感慨。
楊鷗的睫毛很長,在高挺的鼻子兩側打出兩片陰影,他的嘴唇厚軟適中線條優美,最近還被一些媒體榜單評為最適合接吻的唇形。楊鷗估計是真累壞了,整個人越睡越往座椅下滑。邢望海站起來,輕柔地幫他調好姿勢,固定好安全帶,再找空姐要了條毯子為他小心蓋上。沒過多久,眼皮漸漸發沉,邢望海也睡著了。
楊鷗中途被顛簸的強氣流弄醒,機上的廣播提醒大家回歸原位,系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像這種強烈的晃動大概持續了幾分鐘,楊鷗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你很害怕嗎?
邢望海不知何時醒了,手掌伸過來,蓋住了楊鷗的拳頭。
不。楊鷗說得很沒有底氣。
鷗哥,我也很害怕呢。邢望海的手掌把楊鷗的拳頭包的更緊了。
邢望海手掌中的溫度干燥而溫暖,楊鷗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
飛機進入平流層,一切恢復如初,朝著目的地行駛。
那個,楊鷗微微的發窘,可以松了。
邢望海沒動靜,楊鷗動了一下,邢望海依舊沒有反應。楊鷗側身一瞧,這小子竟然又睡著了,好像比剛剛睡得還沉。
楊鷗也只得任由邢望海抓了一路。